家人们谁懂啊?
流浪者咬着后槽牙,盯着黏在少女身边的小鬼。
我他妈好像遇到绿茶了。
还他妈是个小·男·绿茶。
“漂,漂亮姐姐,”那小孩再次扯了扯少女的衣角,“我,我真的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吗?”
“哥哥,会不会不开心?”
“啊,”少女动作自然地牵起那孩子的手,“不会的,哥哥只是看着凶,其实人很好的。”
“对吧?哥哥?”
说着,少女笑着看向了流浪者,后者则偏过头去翻了个白眼,随后又随意地应和道:
“啊——是是是对对对。”
啊,虽然态度一般,但是也算是一个保证了呢。
于是少女又转向小孩:
“所以你这段时间可以先跟着我们,直到你找到你的父母或者我们离开。”
“父母——”
小孩那双本就水盈盈的眼睛眨了眨,眼眶竟然是有些泛红:
“可是,小茶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
“爸爸打妈妈,把妈妈打死了,后来那些怪物来了,爸爸也被打死了。”
小茶的眼睛眨了眨,又是一滴泪从眼眶中溢了出来,他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
“所以,所以哥哥可不可以不要打漂亮姐姐,我不想漂亮姐姐死。”
“......”
不是,啊?不是!
流浪者一脸震惊地看向少女,却发现少女也红了眼眶。
......得。
完了。
按照那位圣母小姐的同情心,毫无疑问,但凡这小鬼在一天,他都抬不起头了。
流浪者狠狠将脑袋上的斗笠压了下去。
活了几百年,这是第一次那么无语。
“啊,你叫小茶,是吗?”
少女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带着抚慰,倒是让抽抽噎噎的小茶停止了哭泣:
“我,我叫砦下茶。”
“嗯,很不错的名字呢。”
少女揉了揉砦下茶的脑袋:
“砦下茶小朋友,不是所有男人都会打老婆的,”少女正色,“如果这个男人打老婆,只能说明整个人差劲又窝囊,废物又可笑,他的大脑应该不能支持他有一个稍微能看一点的人生,所以他只能用肢体找一点可怜的存在感。”
少女弯了弯眉眼:
“总的来说,是个没用的蠢货。”
“懂了吗?”
“啊?”/“啊?”
或许因为少女无论是气质还是涵养都不像是会骂人的人,又或许是因为少女说这句话的语气平淡,声音温柔,让人一时之间都没有意识过来少女在骂人,所以两位男士都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而少女本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那双眼睛甚至还含着笑看着砦下茶。
“懂,懂了。”
“嗯,真乖,”少女满意地点点头,“所以小茶不能学他,歹徒先生也——”
“嘁,”流浪者双手一抱,脑袋一撇,“我还不至于那么没种。”
“嗯,那你们都是很优秀的男士,去逛街吧。”
“......”
流浪者沉默着跟在两人后面,看着少女的背影,只感觉耳根好像烧起来一样的烫。
她刚刚,是在替自己说话吧?
为了替自己说话都难得地骂了人了。
哼,算她有良心。
目光渐渐游移到他们牵着的手上,流浪者莫名有些不爽,皱了皱眉头。
没错,虽然他们拥抱,耳语,也会在极冷的时候相依,但是那都多少带了一点形势所迫,公事公办的意味。
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主动的,亲密的举动。
膝枕不算的话——当然不算!
想到那天的情景,流浪者闭了闭眼,试图强迫自己忘掉少女的睡颜。
那,那只是为了让她好好休息而已!
仅此而已!
流浪者只合上眼了一小会,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一次比较缓慢的眨眼罢了。
只是——那么短的时间——那小鬼怎么就抱到她的胳膊上去了!
不是,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流浪者死死盯着那砦下茶,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也是在这时,砦下茶那刚刚被少女清理干净的脸正贴着少女的胳膊,然后露出一只眼睛看向流浪者,在两人对视之际,勾起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
不是——他什么意思?
仗着年纪小为所欲为是吧?
流浪者实在是不愿意吃哑巴亏的人,他快步地走到了少女的另一边,然后不由分说地——
用微微屈起的指节蹭了一下少女的手背。
拜托,搞搞清楚,现在是她喜欢他,怎么可能要他来主动。
如果她要是能主动说出想要牵手的想法的话——
他,他倒是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于是流浪者等待了几步路的时间。
没动静?
流浪者皱了皱眉头,那只手握了握拳,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次,他更加用力地用指节蹭了一下少女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