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原话是——”
埃舍尔压抑了一下自己语气中的笑意:
“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人偶,还挺听话的,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照做呢。”
其实原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已经不重要了。
她竟然,连这个,都告诉别人了吗......?
这不是,不是他们的秘密吗?
“看来你很介意这件事情,”埃舍尔眯眼看向快要碎了的倾奇者,“放心,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以后也不会提起的。”
“至于她的去向......”
埃舍尔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抱歉,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不过她既然还在坚持这件事的话,应该舍不得跑太远——你还想找她吗?等我伤好了,我可以帮忙。”
又提到他的伤了。
埃舍尔的伤口,倾奇者是见过的。
很深,血流了很多,一般人——起码倾奇者自己,是很难下手的。
得是很狠心的人,才能——
可是,可是——
这样的形象和他脑海中少女的形象极其割裂,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两个形象联系到一起,可是,可是——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下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倾奇者!你快去村上家一趟!村上快不行了,要见你!”
——
倾奇者坐在村上藜的床前,在他话还没有吐出来的时候,积攒已久的泪水就从眼眶中滚落到被子上。
他没有赶上。
村上藜走了。
走得寂静无声,倾奇者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昏暗到倾奇者都看不清村上藜毫无生气的脸。
“炉心要复工了吗?”
村上藜的母亲面色平静——宁静到让人以为,她早就想到了这一刻,甚至,在期待着这一天。
“我......我不知道。”
倾奇者盯着村上藜的尸体,目光有些呆滞。
比起村上藜枯瘦的尸体,倾奇者竟然不敢看向那苍老宁静的老人。
“哎......”
“其实,他与其说是坚定地相信着舟幽小姐,不如说,他是害怕有人步了他的后尘。”
“孩子,炉心有问题,炉心真的有问题啊——炉心不能开啊。”
“我,我记得了,我会努力的,我会的。”
村上藜的葬礼,很多人来了,也很多人没来。
只是丹羽手上的开工请求,被一份一份拿了回去。
大概是因为村上藜的死亡终于让他们对“祟神”的后果产生了敬畏;又或者,有那么一些人,决定暂时尊重这位和善邻居的遗愿。
丹羽和倾奇者都无比重视这个村上藜用生命换来的机会。
“丹羽,”倾奇者检查着炉心,“你有怀疑过时技术的问题吗?”
“......”
丹羽沉默着点点头:
“第一例祟神出现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了,但是,看不出任何问题。”
“而且,那个技术我们已经用了很久了,从时间来看......确实,是舟幽小姐的嫌疑比较大。”
倾奇者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那话生生卡在了嘴边,搅乱了他的心绪,最终只是沉默着,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让他相信她。
这是他们的约定。
总是要有人遵守约定的。
——
“埃舍尔先生能够治疗祟神!”
“真的,有人被埃舍尔先生治好了!”
这是几天,踏鞴砂最大的消息。
一时之间,埃舍尔那所规模不大的小屋,门庭若市。
“听我说,各位。”
“我写信委托了我的助手,他竟然在舟幽的研究报告中发现了治疗的方法。”
“各位,其中还有预防祟神的方法,大家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人群中欢呼,尖叫,也有弱不可察的质疑,和——
“既然舟幽小姐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救村上藜。”
“这就是他们说的话,舟幽小姐。”
多托雷盘腿坐在少女的面前,面色古怪又讥诮:
“听到了吗,这就是你要拯救的人,不如和我回至冬。”
“嗯,”少女心不在焉地将头扭向一边,叫人分不清她是在佯装潇洒,还是真不在意,“所以,治疗祟神的方法,是哪来的?”
多托雷耸了耸肩,但是意识到少女并看不到,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
“当然是我自己写的,不过你既然能查到这份上,应该就会知道祟神是不能根除的。”
“不过我也算是做了好事了,我能让他们没有痛苦的死去,要夸夸我吗?”
“......很难想象你这种人到底把人命当什么。”
少女将头摆正:
“所以字迹也是你仿的吗?”
“当然,小姐,我那么多堂课不是白上的,”多托雷撑着头笑笑,“也多亏舟幽小姐你那么尽责,几乎所有质疑的人在看到报告之后,都认出那是你的字迹了。”‘
“然后——他们就相信了。”
多托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