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可能?本大爷纵横牌场那么多年,怎么会连一个小孩都打不过!”
荒泷一斗大喇喇地坐在床边,摸着下巴看着已经被扣成“0”的几张角色牌——他的脸上,已经贴了好多张纸条了。
荒泷一斗的脸很自觉地凑了过去,让砦下茶又贴上了一张纸条,手上捏起了一粒色子放在眼前,眯起了另一只眼:
“难道是这玩意有问题——不然为什么我每次都摇出来没用的东西?”
“运气差就是运气差——我听到她们两个提到你了。”
“哦——再来一局再来一局!这次本大爷掌握了摇骰子的方法了,一定赢!”
砦下茶皱了皱眉头,以为荒泷一斗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我说,她们两个的谈话提到你了。”
“你不去听听她们在说你什么吗?”
“啊?”荒泷一斗眼神清澈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我听到了啊——她们只是提到我,没有要我过去的意思吧?”
说完,荒泷一斗好像有些不确定的样子,眼睛中渐渐浮上了些许犹豫:
“没有吧?”
“......”
砦下茶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身体发育和心智发育完全成反比的人,不,鬼,小小的身体发出了一声机器沉重的叹息:
“没有,下一局。”
门的另一边,久岐忍看了一眼屋内的两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如果,最后没有合适的人选的话,我们荒泷派可以领养小茶。”
“......虽然老大和各位看起来不是很靠谱,但是他们都是很负责的人——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联系一下我的家族。”
“啊——”
听起来是不错的选择,毕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少女早就读透了荒泷派不靠谱外表下的重情重义与温暖有趣,也明白久岐忍的担当与温柔。
但是——
抚养一个孩子毕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久岐忍其实也还在与家族冷战,更主要的是——
少女不是很希望砦下茶待在与她有关的舒适圈中。
是的,不希望。
现在而言,久岐忍代表荒泷派提出收养砦下茶,不说完全没有砦下茶本人的因素,起码有百分之七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希望为少女分忧——而砦下茶本人大概也不会拒绝这个安排,因为他们是少女的朋友。他们的开始,他们的相遇,他们的相处——在他们之间流动的,其次才是属于彼此的情感与缘分,首先的,是他们共同属于少女的羁绊。
换做一般的人,大概会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安排。
毕竟一个病弱的孩子,终是要托付给知根知底的,能时时相见,时时照拂的人。
可是,少女偏不是那么想的。
她总觉得,小茶才不是应该被篱笆围起来的孩子。
他可以在更加广阔的地方肆意生长——他可以让根茎布散,他可以旁逸斜枝——他可以自由地选择高大或者玲珑,规整或者野性。
只要他想。
他可以是一棵,千奇百怪,但是健健康康的茶树。
少女和久岐忍再看到一斗,已经有些看不清他的样子了。
听到门的声响,砦下茶“唰”得一下转过头,而一斗脸上黏着数不清的白纸条,“唰唰唰”得转过头。
“噗嗤——”
“吭吭......”
少女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而久岐忍面上带着面罩,倒是没有直接笑出声,反而是被上涌的气流呛得直咳嗽。
“啊?你们笑什么?”
“哈哈,对,哈哈,笑什么呢......”
一斗仿佛不知道自己有多滑稽,他的人中,不对鬼中和下巴上都贴满了白纸条,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抖一抖的,翻飞着,互相摩擦着,发出清脆的响声;鼻尖上也有,于是他每一次的呼吸,都能让那条纸条半飞起来,好笑的要命。
似乎是少女的笑声感染到了砦下茶,让他这个始作俑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直笑到直不起腰,一直笑到眼眶再也积攒不住泪水,扑朔朔地从面颊落下。
“啊?不是,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啊?”
窗外轰开一片雷声,雨点敲打窗面的声音兀自大了,竟然也没有盖过屋内的笑声。
砦下茶笑着笑着,终于算是缓过气来了,随后缓缓地扭过头,看向窗外的大雨。
他过去不喜欢下雨,不喜欢雷声。
潮湿让他的皮肤黏黏糊糊,雷声让他的心脏慌不择路。
雨声总是放大着他的孤独和陌路。
但是,现在,他总是期待着雨天。
——
“小姐当初为什么会想救小茶?”久岐忍轻轻合上病房的门,一边的一斗正在搓着脸上残留的胶水,并没有过多留意两位女士的对话。
“嗯?”少女带上斗篷的兜帽,“为什么不救?”
少女的反问让久岐忍愣住了一瞬,随即便笑了出来,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扣着脸上胶水的荒泷一斗,又看了看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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