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五颜六色的玻璃上穿过,打在少女的侧脸上,她眼皮抖了抖,微微睁开。
身上又是疲惫过后的浑身酸软,陈独用手撑地,借力从木板上坐了起来。
像是刚睡醒时一样,思绪慢慢回笼,陈独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且深刻的梦,手边的匕首和日记本似乎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经历过的。
来到这个屋子里时一共有五个人,目光所及,如今加上她却只剩四个人。
“唉......”陈独心里堵堵的,她和成如俨并没有打过多少交道,只是看着曾经鲜活的人去世不免还是感到伤感。
或许成老最后也算是战胜了恶魔的诱惑吧,陈独这么想到,毕竟她也体会过两次那种混乱的感受。
一旁的三人也悠悠转醒,林宇坤揉了揉眼睛:“这是在?”
“在店面里。”陈独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最后出现的地点确实是地下室,但如今醒来却是在一楼,这并不难理解,魂域在她的理解中是类似现实投影但非现实的折叠空间存在。
环顾四周,几个娃娃没什么变化,但陈独一眼就看出,似乎这些家伙失去了灵魂一样,变成了普通的玩偶,至于被成如俨从熊身棉花里拿出来的关十的头,陈独记得一开始他面朝天花板,现在立了起来。
不过陈独心里倒没有什么紧张恐惧感了,那种直冲命门的威胁似乎消失了。
两个男人也都神智回笼,站起身来看着周围的一切,徐柏岩久久没有开口,四人间的气氛有些凝重。
毕竟成如俨的牺牲对于几人来说都是一个很沉重的消息,又何况看到他惨死的模样,不免更加消沉了几分。
陈独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刀,记忆中,关十曾说他信仰的神要他用杀人的方式将这刀上的花纹填满,她抬头,扫了一眼其他几人,将刀收了起来。
参考她在机缘巧合下收到的孟婆婆给的那个镯子,陈独总觉得这刀可能也有它自己的妙用。
想到孟婆婆,她这才发现,孙俪雪和闵慧青早在她进魂域的那天晚上就发来了一些黑楼中的事情,只是她当时忙着做任务,并没有回复。
看来,这件事彻底收尾后要去一趟黑楼找她们,陈独暗自思忖。
至于手里的这个日记本,陈独掂量两下,她只是遵循着记忆里友人的习惯,倒也没想到,在最后一刻真的能发现这个日记本。
陈独收进了包里,准备回去一个人慢慢看。
徐柏岩和包尚一将一些关键物品收起来,拿好拍照的相机几人给查乐玩具店的店门贴上封条,通知了警方后离开了这里,后面就是一些零散的善后工作了。
徐柏岩发动汽车,将几人送去非局,说要在局内做一个全身检查,让陈独也去。
陈独向来贪生怕死,能免费蹭的体检她自然欣然接受了,况且包尚一还需要她写一些她视角的记录。
几人推开非局的大门,就听到王宿大声道:“任务结束了?这次看来不简单啊,去那么久。”
简见道捧着刚泡好还冒着热气的保温杯笑眯眯的来迎接他们:“什么情况,不说就去拿几个物品再看看那边的特别布置,怎么整了这么久?”
徐柏岩刚要开口,陈青的视线游动在几人之间:“成老呢?”
她抬起手,看了一眼点儿:“下班点儿了,是不是没跟你们一起回来,直接回小区找他那群棋友下棋去了?”
四人同时沉默,陈青长了长口,似乎意识到什么,有些不敢开口发问。
王宿看着几人这个反应,有些不敢置信,但似乎又怀揣着一丝希望:“我在网上买了两包茶,明天成老上班我打算让他尝尝呢。”
林宇坤眼眶已经红了,眼泪涌出来,小男孩低下头抽泣起来,陈独摸摸他的头,也别过头去,心头酸涩。
徐柏岩声音哽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王宿有些焦急地跺了跺脚,这个大块头上前一步,有些焦急地问道:“发生什么了?你们倒是说话啊?”
包尚一倒还算冷静,他来港陀市分局也就短短几天,和成如俨相处并不久,虽然难受,但明显之前经历过不少这种事情,情绪还没有那么失控。
“成老,牺牲了。”
保温杯的内胆碎了一地,简见道嘴唇微微颤抖,地上茶水和玻璃渣混在一起:“什么?”
包尚一抿了抿唇,一字一顿地又宣告一遍这个残酷的事实:“成老,在魂域里,牺牲了。”
陈青扶助身边的台子,步伐有些不稳,她尽力维持着体面;王宿已经哭出声来,这种氛围下,一个人开始放声痛哭,就会带领着所有人的泪水涌出眼眶。
“这才没多久,为什么会这样......非局的人越来越少了...”王宿抽泣着,陈独的视线移向那个空了许久的工位,她记得不久前她第一次来非局时,就被告知有一个队员已经牺牲了。
悲伤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陈青突然转身,有些冷冰冰地回到座位上:“我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先工作了。”
这句话出现的过于生硬,陈独听着她颤抖的声线,看着她眼角抑制不住向下滚落的泪水,就知道她是要利用工作强制转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