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目扭曲,似乎在受极刑,他的面部肌肉纠在一起,脸色爆红,似乎全身上下的血冲入头部。
罗荷被绑在椅子上,听到纸箱处的动静,她竭力扭动着身体,视角却还是完全被挡住。
直到那纸箱发生了巨大的推移,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男人撕心裂肺地叫声。
不止一个人,他们发生了什么?
罗荷不由自主地想着,他们绑架她是什么目的,谋财?可她一介小警察又有什么财?
或者,是追杀?那他们大可以在医院就把她杀死,又何必带到这里来。
女人低下头,冷静地思考着,手腕被紧紧绑住,粗糙的麻绳和皮肤摩擦,已经红肿。
十三秒,惨叫声持续了十三秒结束。
接踵而至的是人体倒地的声音。
黑衣男瞪大着眼睛,红血丝大片大片布满眼白,满脸通红,整张脸都在使劲儿,这导致定格的表情极为扭曲,像是正在与别人对抗。
“擦,这就死了?这东西行不行?”
帽衫男踢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两脚,皱起眉头来,以黄色的大纸壳箱做遮挡,露出一双眼睛看向罗荷。
他私心不想让对方看见他的脸。
另一边。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医院中穿梭,一个坐在椅子上等叫号的小女孩看着身穿警服的警官在密集的人群中来来往往,有些不解地抬头问道:“妈妈?发生了什么吗?”
常殷从一旁路过,步伐极快地从人和人之间的间隔中穿梭。
“我们汇集了一部分监控。”
“嫌疑人截着罗荷在这个监控盲区消失,”他拿出调出一张地图出来,又接着说道,“我们之前做过这部分监控的普查,这个盲区在这附近,而这附近有三条道路。”
陈独放大地图,沿着常殷手指的三条道路看去。
“东北,西北,和正西边,分别通向新城区的高速闸口,华民职中,以及西里庄,但西里庄房屋已经被推平,只剩零星几座工厂的储货仓库。”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陈独看着那地标轻轻抿唇。
华民职中,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来了一个人——郁晟。
他会和这件事有关系吗?毕竟,陈独想着最近他的种种表现,不由得更加疑心了。
“我先打个电话。”陈独看向常殷,用手指了指手机。
“去吧。”
许久未联系的号码现实正在拨号中,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等待接通的铃声,陈独看向屏幕上的地图,西北和正西有一个交叉口,可以从一条路换向另一条路。
纸箱后传来手机铃声,罗荷警觉地盯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随后一阵脚步声传出,从摞得高高的纸箱缝隙,她看到了光——仓库的门被打开了。
“姐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有些兴奋的声音传来。
陈独抿了抿唇:“魂域里想和你道歉再道谢,毕竟我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好,有些事情好像误会你了,你还帮我说话,怪不好意思的,所以还想谢谢你。”
“没事儿,我都没放在心上,姐姐你开心就好啦。”
对面的背景音很弱,说明他处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如果是街道的话,难免会出现一些别的声音,家的话,也有这个可能......
“你现在在干嘛呢?”陈独语气就像普通唠磕一样,引得常殷向她侧目几分。
“我?我,我呆着呢,呆在家里。”
语气停顿,似乎有些心虚,陈独分析到。
而另一旁的帽衫内的脸听到这话闪过一丝不自然,他耸了耸鼻子,听到电话里传来的下一句话,他彻底僵住了。
“我在你家门口儿,帮我开个门吧,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作为赔罪和感谢礼物。”
“啊?”
郁晟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意向,手机里女声传来,他手心冒汗,陈独不会发现了吧?怎么会这么突然?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难道是凌莺子把事情告诉她了?但和现在的事情也没什么关系,应该很难联想到啊......
这头郁晟还在头脑风暴,另一头,陈独听着对方长久地沉默又问道:“喂?信号不好吗?怎么不说话?”
“我还在门口儿站着呢,还是说你不原谅我,不想给我开门?”她语气带上了一丝委屈,这精湛的演技让常殷看得叹为观止。
面前的少女神色冷漠,偏偏单听语气又是感觉她快要哭出来一样,他清楚地记着这丫头学的不是表演系,怎么能做到这样?
对面憋了许久,才回应道:“姐姐,我没有,我在洗澡呢。”
郁晟也是第一次听到陈独以这种口吻说话,心里不由得有些高兴,似乎感觉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陈独听着这拙劣的谎言差点儿嗤笑出声,洗澡怎么会没有水声。
她指了指电话,对着常殷用口型示意着几个字。
“查定位。”
常殷已经在一线做警察十几年,很快就心领神会陈独是什么意思,他勾了勾手,示意一旁负责技术方面的警官拿来电脑。
陈独垂下眼眸,继续和电话中的声音周旋:“你要洗多久啊,我等着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