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陆恒再有休养,听到陆轻筠的话,也实在是绷不住了,这话属实是大逆不道!
但还没等她说话,一旁的陆晴雪又开口了:
“轻筠,我知道你是冲我来的,但爹娘是无辜的,你若不满,我现在就是拼死也要去救大哥回来,你没必要将怒气发泄在爹娘身上。”
这绿茶把戏当真是用的炉火纯青,陆轻筠简直听笑了,她反正是一点面子不给:“那你去啊,光说不做算什么英雄好汉?”
陆晴雪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她当然不想去了,当时情况危及,她瞧见陆子渊回头来拉她,但是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那群难民就跟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甚至得寸进尺的往她身上摸去,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种苦!
于是她逃了,陆子渊毕竟是个男人,即使被她推进了难民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吧......
而如今想来,他应当是不会回来了吧......
陆晴雪正想着如何周旋,忽然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快来人,重死了!这瘦猴竟这么重,差点累死老子了!”
众人回过头,却见一个衙役步履蹒跚的往这边走来,背上背着个人,仔细一瞧,好家伙,那不正是陆子渊吗?
陆晴雪松了口气,但随即,一股胆寒油然而生,陆子渊当时应当没看见是她推了他吧。那时候难民那么多,围在他们周围,那么多人,他应该没注意吧。
但万一,他注意到了呢?
她还没有拿到陆家传家宝呢!
一想到这,一股危机感袭来,陆晴雪沉默了,甚至将自己藏在角落,生怕陆子渊瞧见她。
但她到底是多想了,陆子渊已经昏迷,听衙役讲,他们用武力镇压了流民,那群难民不过是草台班子,凝聚力一点没有,被他们一顿恐吓,就吓破了胆。
但陆子渊好死不死的竟是被人给当成脚踏子踩了,等人群退去时,收尾的一个衙役才发现他,这才将人给背了回来。
王氏已经上前感谢,甚至还塞了十几个蒸馍馍给人家,那衙役倒是挺淳朴,傻憨憨的也不敢收,在得到左佑肯定后,才忙不迭的收下了蒸馍馍坐到一边去了。
而陆子渊现在被陆家人团团围住,人已经彻底昏迷了,瞧着也确实是遭了大难了,那原本勉强能算得上干净的衣裳,现在上头都是泥灰,甚至还破了大洞,膝盖处渗出了血。
陆轻筠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玩意儿,该不会还是断了腿吧?只是那断腿的地方离大腿根实在有点近,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担心他是断了哪条腿......
原书中陆子渊便是在陆轻筠接济难民时断的腿,如今她已经很努力去避免这件事了,难不成陆子渊还是逃不过原书的控制?
陆轻筠不寒而栗,冥冥中,总觉得这个世界好似有根线在不断的牵引着她,但是她的命运不是改变了吗?
原本早在流放初期就被衙役侵犯的“原主”,如今非但没有被侵犯,还因为骁王的原因,让那一胖一瘦两个衙役下了大狱。
想来应当是她太过敏感,才会想这么多,陆子渊这一遭应当是巧合。
“我的儿啊!呜呜呜——子渊你快醒醒啊。”邱氏一见到陆子渊这幅模样就彻底撑不住了,此时正扑在他身上哭。
陆晴雪还假惺惺的在一旁抹眼泪:“大哥都是为了我,要是大哥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活了!”
苏曼如的表情也很不好看她,陆轻筠瞧着这一家子头都快大了,偏生左佑还在催促。
“此地不宜久留,那群难民即使暂且武力镇压了下去,但也有被偷袭的可能,此处又是流寇所在之处,所有人,一刻钟后,立即出发。”
听到这话,陆恒第一时间就去求情了:“左大人,我儿如今昏迷不醒,如何能赶路?还请左大人网开一面,容我们去城里找个大夫。”
左佑现在也烦着呢,信鸽传信,那约定的时间也只有短短三天,紧迫的时间,却决定了一个家族的命运,因此这会儿看到陆恒,他也不耐烦:
“不过是个犯人罢了,能不能活听天由命,要是每个流放的都跟你们似的去城里找大夫,咱们这衙差还干不干了?”
更何况那陆子渊压根就不值得同情,他一个大老粗都看出那陆晴雪的不对劲了,这陆家几口子愣是把一个冒牌货当成个宝贝,他也是挺无语的。
明明亲生女儿这么能干,竟然去宠一个连水都不会烧的假货,这陆恒还是丞相呢,依他看,那就是眼睛被屎糊了!
他这么说,事情自然是没了半点改变的余地。
陆恒失望叹气,却听见邱氏一阵惊呼:“不好了,子渊发高热了!”
在古代,高热可不是一件好事,贫苦人家若是有人发了高热退不下去,那可是要命的!
苏曼如虽膈应陆晴雪说的那一番话,可也不好眼睁睁的看着陆子渊就这么昏迷下去,更别提如今陆子渊已然烧了起来。
“实在不行,我去跟左大人说一声,我带他去城里找大夫吧。”苏曼如挣扎一会儿,坚定道。
听到这番话,陆轻筠当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这般重情义的女子,陆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