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说,如果不是为了陷害儿臣,太子皇兄为何要在儿臣的酒楼里给他自己下药?”
云舒振振有词的一通告状后,忽然又话锋一转,气呼呼酸溜溜地道:
“虽然看在他是您最重视的子嗣的份上,儿臣已经悄悄让人把那份下过药的菜换出来了,不打算将这事儿闹大,
但咱们私下里关上门,就当是处理家事儿,您也该为儿臣做主吧?”
谁说太子是他最重要的子嗣了?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宣武帝也没有细想,只是拧着眉抓住云舒这句段里真正的重点——
“你把下过药的菜换了?”
“不换掉的话岂不是就真要被太子皇兄陷害了?
今日天外天酒楼里那么人多,朝中重臣几乎也都到得差不多了,说不定就连他国使臣团的人也会过去一探究竟。
一旦太子皇兄在酒楼里中了毒,这事儿可真就闹大了。
万一父皇您……”
后面的话,在宣武帝眼看着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下,云舒硬生生又咽回了肚子里,
但那时不时就暗搓搓往他那儿瞅上一眼,看着贼兮兮还隐约透出几分委屈的小表情又分明还是将她真正的想法毫无遗漏地传达了出来——
【万一父皇偏心太子皇兄,为了保太子皇兄,拿儿臣祭天了怎么办?】
宣武帝:“……”
这没良心的小崽子!
他什么时候为了偏心别的孩子委屈过她吗?
还有太子,
小五如今才多大?
她都知道今日这事儿一旦真的闹开了会有多严重,太子难道会不知吗?
很显然,太子也是知道的。
太子这混账东西根本就是想置小五于死地!
这些年他尽心尽力培养出来的太子,竟就是这么个心胸狭隘,连亲妹妹都容不下的玩意儿!
宣武帝越想越气,
云舒却是瞅着他的脸色,又试探着提了一句:
“父皇,换下的菜儿臣也让人带回来了,要不先让太医过来看看那里头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准了,传太医!”
宣武帝一口答应下来。
他也很想看看,太子到底是想拿什么药来陷害小五!
皇帝传召,太医来得自然很快。
说起来,这还是个老熟人,
之前云舒将意识藏在别墅里装病那次,就是这位太医忙前忙后,对着她古怪的脉象揪掉了不少胡子。
这会儿他提着药箱从外头进来,看见云舒立在屋子里头的瞬间,便条件反射地头皮一麻。
“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赶紧起来看看这菜里被人下了什么毒!”
混账太子刚干了混账事儿,宣武帝这会儿也没心思跟人废话,
只是这一开口,又把那太医骇得不轻——
菜里有毒!!
这是谁的菜?陛下的还是殿下的?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每次这种可怕要命的事情都正好能被他遇上!
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端起那盘菜,先是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之后又捻起一小块送进嘴里尝了尝,
两秒后,一把年纪的老太医面色一变,把菜吐出来后还嫌不够,又找了杯茶水连漱了两次口,
最后才红着一张老脸,硬着头皮开口道:
“禀陛下,这菜里头下的是……春风宴。”
春风宴?什么东东?
云舒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等着这老太医给她解答。
然而老太医说完那一句话后,便低着头扮起了鹌鹑,
就连上首的宣武帝都只绷着一张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没有吱声。
春风宴,这药宣武帝确实熟悉。
毕竟之前他的某個妃子就是因为给他下这玩意儿最后被打进了冷宫!
他的好太子还真是会算计啊,
用这么一个服用后便会情难自禁,但发泄后又能很快恢复正常,并且不留下任何后遗症的药就想一箭双雕?
那孽障想得倒是很美!
宣武帝猛一拍桌面,怒气正盛之际,又听见外头一阵嘈杂,
紧跟着,李德海就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进来了:
“陛下,太子殿下、大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右相大人、左相大人以及……沈家嫡小姐求见。”
这么多人?
云舒顿了一下,连忙往前两步把桌上那道加了料的菜重新装回到食盒里,而后小声提议道:
“父皇,能让这位太医先避一避吗?”
云舒这话一说出来,宣武帝立马就知道她是什么打算了。
但他还是点了下头,等太医挎着药箱拎着食盒绕去屏风后面站定之后,才让李德海把人都宣了进来。
太子走在最前面,进来发现云舒也在的时候,他明显还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只当云舒是来跟宣武帝汇报酒楼开业情况的,
眸光自云舒身上匆匆一扫,很快便挪开了:
“父皇,还请父皇给儿臣做主啊!”
云舒:“……”
这台词儿挺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