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啊?”
这前院里一大堆的花灯,宣武帝一个一个看过去,他自己是挺有耐心,但季永兴他们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谜都解完了,最后那一句词找着了吗?”
“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着再继续拖延时间了,这院子就这么大,花灯也就这么多,你都已经看……”
王公子催促的话说到一半,宣武帝淡淡的一眼瞥过去,
很奇怪,明明也就只是轻飘飘的一眼,而且还隔着一层面具,除了那俩眼睛,什么面部表情都看不见,
但王公子就是莫名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比自家老爹还要更甚几分的威势!
半是嘲讽半是威胁的话语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直到宣武帝转身又走到了另一边,王公子才猛然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
受面具的限制,宣武帝方才那一眼,也就只有王公子一个人看见了。
从季永兴和李公子他们的视角看来,王公子话说到一半儿,莫名其妙就跟被人卡住了嗓子一样,忽然就不说话了,还怪让人心慌的——
“你该不会发现最后那一句词的答案了吧?
真在这前院里头?那咱们可得想办法偷偷把它给毁了啊!”
“……不是。”
王公子深吸了口气,眼底还有些惊疑不定:
“我只是觉得这人好像有些不对劲,他方才扫我的那一眼,很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种感觉,我平时就只在我爹身上感受到过。
他会不会……”
“是你看错了吧?”
李公子下意识地质疑道:
“今年考中的贡士当中比咱们身份高的可没几个,而且那几个咱们也都是知道的,
绝对不是这家伙!”
“可是……”
王公子皱了下眉,还想再说点什么,
一旁季永兴忽然抬手推了他一把:
“行了行了,赶紧跟上!
那家伙都快逃了!”
“对对对,可别让他逃了!”
李公子反应过来,也连忙拽住了王公子的手,急匆匆地追上了前头宣武帝的身影。
他们几个到的时候,宣武帝已经走到前院通往内院的那扇拱形木质大门跟前了。
木门的材质看起来十分厚重,从中间分开,
但与寻常双开门不同的是,它中间的门缝并不是一条竖直的线,而是呈锯齿状严丝合缝地紧紧关合着。
季永兴他们之前在前院久寻无果时,就曾来过这边,
但这门却怎么也推不开,更可气的是,就算找上那所谓的“闲庭服务生”,对方也只有一句“此门可开,但还需请您自己想办法开启”。
可笑,开个门而已,还需要想什么办法?
季永兴他们之前只觉得离谱,
可现在,亲眼见到宣武帝抬手拍下门边那一堆小假山里的某块石头,木门便缓缓向着两侧自动开启之后,他们只觉得更加离谱了——
“这不可能!”
季永兴第一个不相信:
“你必然是舞弊了!”
“舞弊?”
宣武帝不屑地冷笑一声:
“己所不能,勿及于人!”
听着还挺文雅,但翻译一下就是“自己废物,别以为别人也都跟你一样废物”。
季永兴他们人品如何暂且不论,但好歹也是凭着真才实学考上了贡士的,
自然不可能听不懂这一句话。
连带着原本还有些迟疑的王公子在内,几人瞬间恼羞成怒:
“你敢说你没有舞弊?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会无缘无故跑来拍这石头?
这门又是如何自己开启的?
你分明就是私下买通了这闲庭的服务生,以拍石为暗号,让人暗中替你开门!”
“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诗会便能如此费尽心思,你让我等如何能够相信你会试是凭自己本事考中的?
要我说,大家伙儿就应该让他摘下面具,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并自请让圣安公主重新再严查一遍!”
“没错!摘下面具!”
“摘下面具!!”
会试舞弊这种事情,本就是这天底下绝大多数读书人所不能容忍的。
季永兴他们后头说的这段话精准戳中了不少人对科举舞弊宁错杀、不放过的态度,
再加上在场众人都戴着面具,隐去身份之后,好些人心中不那么伟光正的一面似乎也都流露了出来。
一时间,这小小的一个前院当中,竟还真有不少人都跟着闹了起来——
“摘面具!摘面具!”
云楚焕也跟着瞎闹腾:“摘面具!摘面具!”
云舒:“……”
季永添都看傻了:
“那不是你们大哥吗?他若是真被查出来会试舞弊,你们也要跟着完蛋吧?”
“没事儿。”
云楚焕起哄起得正带劲儿,随口敷衍道:
“全天下人都科举作弊,他也绝对不会……摘面具!摘面具!”
季永添:“???”
这他是真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