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烦躁于事情不受自己的控制,徐青云看着最后有收获的那些探险者,又随意指了指:
“这个、这个……再算上这个吧。”
想到上面时不时的检查,玛姬有些为难:
“徐组长,才这么些人活着离开……这远远不到辛级鬼屋应该有的百分之六十的存活率……”
玛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徐青云皱眉打断。他不耐地看向这个不听话的研究员,想着自己日后应该要再招一个新的、听话的了:
“过于平均的数据一看就是人为编造的,按我说的做。”
他镜腿上的通讯灯亮起,徐青云挥手示意面前这个研究员赶紧离开,去执行自己的吩咐,一边接听拷贝组的汇报。
“大脑是空白的,提取不出来记忆?嗯,给我发过来,我看看是哪个。”
……
无数不着寸缕的“关山月”闭着眼睛,被传送至一间低温的仓库,这里面还有许多同样一丝不挂、不断重复的男人和女人储存在其中。
仓库外的观察室内,有几个男研究员在开着下流的玩笑,丝毫没有顾及地探查着别人的记忆。
“哇,这个是关山月的记忆哎,竟然只是为了队员临终前的愿望就敢来这里。”
“哦哦哦,你们看这段,刺激啊!”
玛姬一进来就是这副场景,她眉心红点闪烁,侧耳倾听一阵后,有些厌恶地跟这些“同事”对接:
“这是这次能离开鬼屋的“复制人”的名单,拿好。”
玛姬心里抗拒,若不是工作需要,她甚至不愿跟拷贝和剪辑组的人说上一句话,他们肆意探讨别人隐私的龌龊行为让她很是不齿。
这些人甚至会偷偷摸摸地干出一些更恶劣的事情,或者私下跟黑市的人倒卖,由于拷贝和剪辑都是成手,而且还得是自己人才能做的活,所以很多时候,上面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徐组长要那个记忆空白探险者的一个“载体”,我带走,其余全部销毁。”
似乎是没感受到这个印度长相的漂亮姑娘言行间的排斥,也或许是不在乎,这几个男研究员当着她的面开始挤眉弄眼。
“哦哦,记忆空白的这个啊……”其中一个麻子脸对同伴露出了“男人都懂”的表情。
“黑发黑眼长得倍儿好看,身材嘛也是……”蒜头鼻的男研究员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起玛姬,暗示道,“徐组长看起来那么虚,是不是就因为……嘿嘿。”
玛姬只觉这几个家伙令人作呕,她双手不自然地环抱至胸前,勉强抵挡住他们下流的目光。
如果说徐组长是目中无人,平等地把所有生命都当成工具,那面前这几个就像是癞蛤蟆,虽然不至于像组长那样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却着实让人膈应。
她眉心红光再次闪烁,有些惊讶于组长这次竟然如此细心,玛姬也没有多说什么地执行着他的命令:
“除了我要的那个,那两份dna相同的合同和其他“载体”必须当着我的面全部销毁。”但她的第六感却从中品出来一丝异样。
似乎同样收到了徐青云的消息,刚才还一脸猥琐的研究员脸色霎时变白,有些骂骂咧咧地起身,麻子脸去调“载体”,蒜头鼻不情不愿地抽出两张带有苏合皮肤组织的合同,投入焚化炉。
玛姬看到他们憋屈的样子有些痛快,下定决心,若是自己之后能往上爬,必然要好好整顿这里,把这些垃圾全都扫地出门。
黑发少女原本凌厉的眼睛闭着,这会倒也带了些东方骨相的温和,估计是刚从培养皿中出来没多久,身上还在往下滴着水。
玛姬脱下自己的白色大褂给她套上,为没有意识的“载体”遮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玛姬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载体”对她来说,只是一块没有自主意识的肉块而已,自己却下意识地做出了人类间才会存在的行为。
疑惑地牵引着这具身体,玛姬头一次对自身的定位有些迷糊:我会不会也是一个“载体”登记了叫做“玛姬”的意识而不自知?
她颤抖了一下,停止了这个可怕的哲学思考,步履匆匆地走向组长办公室。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玛姬思考着组长究竟要做什么,肯定不是那些变态的下流猜测。往常玛姬还能推测出组长的几分意思,但他今天的操作却让她有些不解。
似乎有什么扑腾的声音,玛姬摇摇头,嘲笑起自己竟然恍惚到出现了幻听,便没有在乎地继续在四通八达的过道内穿行。
玛姬不知道,一只看不见的乌鸦正跟她擦肩而过。
……
这个不是她。
扇动着自己的翅膀,乌鸦悬于半空,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这个没有羽毛的大家伙不是那个好人,有一点点她的味道,却很淡。
如果从上方俯视“农场”,便能够看到,鬼屋其实只是一小部分,它后面连着极为庞大的一栋建筑,像是蜱虫吸过血后的头和身体。
只是建筑外层能改变颜色,所以日常看起来并不显眼,甚至能和环境融为一体,但这对于乌鸦来说显然不够看。
它是什么时候有思想和记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