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屏气凝神,将身体的警戒状态提到最高。
不远处传来极为细微的撵动声,像是有人潜入家里,也像是拖鞋踏在地上的声音。
虽说对方比较着急,但会不会第一时间冲进来,确实还有待商榷。
苏合全神贯注,不敢放过一丝细节,她手中紧紧攥着刀柄,现在这样的时刻里,也只有大刀能带给她一丝安心。
安静,
十分的安静。
突然,似乎又有什么东西从远处滚落。
哐啷一声,
在此期间,任何一点声音都不亚于在苏合耳旁炸响。
她心脏猛地一跳,但手下也没闲着,继续在床上进行小范围的摸索。
刚才……
那个冰冷的,像小指一样的棍状物,离自己有这么近吗?
不得不说,人最大的恐惧是来自于想象。
苏合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偷偷摸摸地走进屋里,在黑暗中飘忽前进,想要弄死自己;
又担忧自己旁边的这个冷冰冰,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是伪装的敌人,过会儿就会翻身将她捅死。
身体依旧不太受控制,也不太能动弹,但苏合的大脑正在疯狂运转,像开久了的老型台式机,再过一会儿可能就会热到爆炸。
就连一阵柔风吹到她的脸上,苏合都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睁眼反击。
这个非凡武器着实强大,先说完游戏规则,就算歹徒们什么都不做,这些被盯上,被迫充当屋主的人,也很有可能在这种风吹草动之中给自己吓死。
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呼气哈气的声音。
来到她床边了……
苏合向来奉行能动手就不哔哔的准则,而现在却完全没用:
刀不能随便挥舞,她很担心自己稍微有些出格的动作就会被游戏当做「醒来」,当时候真陷入沉眠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而说话在此时也显得更为搞笑,她总不能张口问一句,“来的是谁”吧。
苏合努力转动自己的大脑,判断着来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生物:
脚步声很轻,不像是人类体重会发出的声音,像是小型动物;
呼气哈气非常频繁且明显,且位置没有超过床沿太多——
可能是狗?
温热湿润的东西一下舔上苏合垂在床边的手,她浑身汗毛炸开,疯狂思考。
“我”家究竟养没养狗?
这到底是真的狗,还是敌人伪装出来的?
似乎伪装的敌人已经直起身体,正要拿刀捅向她的眉心,苏合猛然注意到,她刚才似乎摸到床上不少位置不规律的散着硬硬短短的毛。
但这只能说明这家有狗,却说明不了她手边的这个是不是真的。
苏合心下发狠,装作睡迷糊了的样子,手掌摆动,直接向前一摸——
那是一个潮湿柔软的鼻子,并且旁边还带着毛发。
是狗!
她悬着的心一下回落。
被苏合这么一摸,小狗似乎也非常高兴,嗷呜一声,摇着尾巴跑了出去。
为什么知道小狗是在摇尾巴呢?是因为那尾巴像铁棍一样抽上了苏合的手,给她抽的掌心发麻,暂时无法再感受什么了。
但在小狗不断远去的脚步声中,似乎又掺杂着其他的动静。
完全不知道对方潜入的三个时间点是什么时候,苏合一直高度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实在是容易疲惫。
床好软,好舒服;
我好累,好想睡。
那不太协调的杂音想要将自己藏在小狗的脚步声里,但一个是逐渐远去,变得微弱;一个是更近,更加清晰,苏合怎么也不会判断错。
这次是有敌人潜入进来了吗?
老旧的地板总是容易在轻微的受力下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而你根本无法探究这声音的来源。
苏合又困又累,还要强打精神猜测着可能到来的危险。
不,
不对。
虽然这声音听着像是隐藏在小狗脚步声中,但实际上或先或后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规律,更像是家具在早晚温差过大时,偶尔会发出的咯吱动静。
从来没躺过这么舒服的床,这床如果拿给失眠症患者去,绝对会有奇效,放在这个任务空间里,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苏合为了能让自己保持清醒,都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了,她就像是在悬崖上的碎石,只要一阵风过来,就能滚入黑暗的深渊。
在这样极为困倦的情况下,她对外界的觉知都迟钝了不少,就连那股微风是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道。
真的好舒服,苏合像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的人,渴求着能有一个让自己安稳睡下的机会。
铛!
一声巨响从屋内传出。
摸进来的歹徒根本没料想到,前一秒还似乎沉浸在梦乡当中的苏合,在他开枪后的瞬间,闭着眼用大刀抵住了自己的子弹。
“下辈子记得洗个澡再出任务。”
面前的女子躺在床上,表情沉静,似乎不用睁眼都能判断他的位置,歹徒眼前刀光一闪,这就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虽然苏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