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的举动吓了江三娘一跳,江三娘连忙起身解释道:“阿吟别激动,你姑父他还没去呢。
如今江氏由你做主,这事儿怎么着都得你点头才能做。”
说着,她朝万盛挤眉道:“你别胡乱说话,官家的意思,岂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能猜测的。江氏这么多年,可不会做背叛官家的事儿。”
她心下微苦,不管是她爹还是夫君,都想做江氏的主。
但那怎么可能,不说嫡系还有阿吟,就算没有,也还有江氏其他族人在,又怎会轮到他们入赘的外姓人做主。
可惜她人微言轻,无法阻止他们的想法。只能从中调和,尽量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
而被江吟一个小辈质问的万盛,此时脸色也不好看。
但他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隐忍又略带讨好道:“你三娘说的是,这种事情我怎会自己做主。”
他说完便不再吭声,也不看江吟,只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吟略微松了口气道:“如此甚好,还有那守孝的素宴也不必再办。想必爹娘在天之灵,也希望族人能安安稳稳活下去,守好江氏的基业便可。”
“是是是,你说的对。”江三娘毫不犹豫点头道,“阿吟放心,我们都听你的。”
江吟笑着点点头,随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端茶送客。
旁的事情,现在跟他们也说不着,更没必要再说。
至于江三娘的儿子,她也听说是跟着一起上府城去了,便没再多问。
江三娘拉着一言不发的万盛匆匆出了门,门口遇到江四娘夫妇也只点头示意,并未多做停留。
江四娘跟江大娘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今年二十,两年前成的亲,膝下暂无子嗣。
而她招的夫婿方文远,则是方显山的远房表弟,比她大一岁。
方家两个男子愿意入赘江氏,除了方家只是普通人家外,自然也是因为看重江氏的财力。
与方显山的沉稳和深谋远虑不同,方文远只是个心思单纯,一心只想读圣贤书、考科举的文人。
当然,除了读书外,他还习武,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
江四娘同样也是个心性单纯的,她以江吟娘亲为榜样,一心沉浸在茶山和生意上,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江吟娘亲那样的人。
也正因为他们俩心性单纯直爽,过来的时候,还顺便带上了府医江德旺。
江德旺也是江氏稍远旁系族人,早已出了五服,但占了江这个姓。
他年龄四十有二,是专程负责茶山的土壤及茶树问题的大夫,大家都称呼他为德叔。
他们三人一起过来,这倒是省了江吟的心。
江吟让小萝给三人斟了茶,眼含笑意道:“四娘、四姑父、德叔近来可好?”
爹娘去世时,他们三人其实都去了府城奔丧。只是那会儿她沉浸在伤心中,并没有过多说什么。
年长的江德旺率先道:“劳小娘子挂念,我们都好。就是没能解决半山腰茶树的问题,我有愧江家啊!”
他满脸愧疚和懊恼,照顾了这么多年的茶树,却在今年遭了道。
不仅治不好茶树,更是连原因都没能找出来。
江吟还没开口,江四娘便凝眉道:“德叔,这也不怪你,这等事以往都不曾有。想找到解决办法,的确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据她所知,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总之,她看顾茶山这些年,都没发现过今年这种情况。
“可我现在都没能查到原因。”江德旺苦涩道,“我这身本领,算是白费了。”
江吟神色紧绷,顺着他们的话问道:“所以,眼下依旧没法子治好那些茶树?”
江德旺一来就先发制人先认错,而且还毫不犹豫说自己没用。
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推卸责任。
但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江吟还真不好为难人,顶多不过是得个学艺不精的名头罢了。
江德旺摇了摇头道:“暂未寻到解决的法子,就连原因,我都没查出来。
这次两位茶山管事去府城,会请些大夫过来会诊,希望他们能有办法。”
他神色坦荡,似乎他都已经尽力了,再怎么样都没法解决。
江吟垂眸,所以,江德旺这是要撒手不管了?
既要指望府城的大夫,那为何不早点去寻。何况,府城的大夫都是给人看病的,并没有给草木看的。
她压下眼底的探究,随即偏头看向始终皱着眉的江四娘:“四娘可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四娘种茶的天赋,以及对茶山的熟悉度都是数一数二的。
若是连四娘都不清楚,那旁人怕也不知道。
江四娘抿唇道:“此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原来,一个月前江氏的两峰茶山便出现了异常。
先是茶山上的泥土莫名其妙被翻新,后是发现泥土在逐渐减少。
没错,就是减少,江四娘怀疑有人偷茶山上的泥土。
“有人偷泥土?”江吟坐直身子,表情有些沉重道,“偷了多少,可知是谁偷的?”
茶山的一切都是江氏多年来努力的心血,不止是茶树,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