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库房第一道沉重的大门,在江吟面前缓缓打开。
许是因为外头在下雨,库房里尘封的气味夹杂着有些水润的风,扑面而来。
江吟眯着眼,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往两边的房间看去。
这一看,便发现两边房门上的锁头都未锁上。
她瞳孔微缩,偏头朝赵管家冷声道:“平日里房门也不锁?”
即便外面这两间房里的东西不是那么贵重,但也不是不锁门的理由。
库房,存放的都是家里贵重或是量大的物品。
说是不那么贵重,但比起放在外面的那些,价值依旧不小。否则。直接放在外面的院子或小库房即可。
“锁,怎么不锁。”赵管家声音有些颤,随即快步往其中一间房走去。
他边走还边嘟囔道:“我明明记得我是锁了的,怎么会没锁呢?”
江吟抬眼看着他的背影没吭声,只抬脚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左手边的房间。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房间里放的是府里平日采买的物资。譬如常用的布料、香料以及一些小物件儿。
一眼望去,屋内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若是熟悉屋内的东西,便知道少了不少东西。
而主要少的,则是布匹和香料,以及零零碎碎一些小物件。
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不重要,重要的是布匹和香料。
布匹可当货币交换其他物资,虽然这里放的布匹都不是最好的,但了胜于无,会少也是预料之中。
只是,布匹这般显眼的物件儿,到底是如何搬出去的?
江吟把眼神放在赵管家身上,希望赵管家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而此时的赵管家,脸色同样也很难看。他张了张嘴,无力解释。
库房的钥匙只有他有,他也是第一负责人。现在出现了问题,找他无可厚非。
他愧疚道:“是我的失职,不过,请小娘子放心,我马上调查。”
说着,他连忙到门口喊来了一个守门的护卫,当着江吟的面盘问起来。
然而,护卫的话,却让赵管家有些沉默了。
护卫说只有放蒙山茶的那天有人来过,其他便没有了。
而茶馆里的蒙山茶,则是赵管家和赵肖带着人放的。
只是,那天赵管家中途有事儿出去了一趟。
等回来时,其他人已经离开,只有赵肖在等着赵管家。
赵肖把外面的钥匙和这两间房的钥匙给赵管家,之后才依依不舍跟赵管家告别。
赵肖是赵管家的义子,他对赵肖是信任的,便没再检查这里的东西是否有误。
赵管家满脸懊恼,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儿,那天他就该亲自检查一遍。
江吟故作为难道:“这亲兄弟还得明算账,赵爷爷你看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照护卫的话来看,东西丢失,跟赵肖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库房丢了东西,这事儿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她也可以去报官来调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见她冷着脸,赵管家慌忙弯腰施礼道:“小娘子放心,我这就去找那小子问清楚。”
说到这里,他还不死心帮赵肖解释一句:“赵肖那小子胆子小,这里面说不定会有什么误会。”
他的义子,在过继之前,他可是考察过的。
江吟眯眼附和道:“是啊,赵爷爷可得好好问问。让他把这事儿说清楚,好洗脱嫌疑。”
误会?那是不可能的,就看赵管家接下来会怎么处理了。
是直接选择包庇,还是自己把钱补上,亦或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
这些江吟都不知道,只能等着看。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不着急,先去其他几个屋看看再说。”
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其他损失。
赵管家嘴角微动,想说什么,却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想反驳解释几句,说其他的没有问题。但想到这边屋都有损失,其他的可能也会有。
于是,他便歇了心思,跟着江吟去对面的屋。
对面的屋放的是各类茶叶,江氏不止产蒙山茶,还产其他普通茶以及花茶等都有。
每年在茶场制好茶,除了直接卖给其他商人的,剩余的一部分会被运送到各处茶馆售卖,另一部分则是存在府中的库房里,平日按需补给。
前些日子茶馆关门,茶叶被送回府中的库房,便是放在这个屋里。
看到一排排整齐的茶笼,江吟悬着的心想放下,却依旧放不下。
茶笼,是盛放茶饼的茶器。
烘培过的茶饼若要长期保存,须用竹编的茶笼盛放,茶笼的四周还要用蒻叶封裹。
最后,再将装满茶叶的茶笼放在高高的地方,不让它接近地面的湿气。
所以,眼下这些茶笼都放在架子上,以免受潮损坏。
江吟还没开口,一旁的赵管家倒是松了口气道:“小娘子,这里的茶笼没有少、也没有被损坏,茶叶必然也是不会少的。”
每个茶笼里都装满了茶,若是将茶笼拆开,耗费的时间长,还不容易恢复,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