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远神色微正,朝江吟施了一礼,郑重保证道:“阿吟放心,此去我定会说服钱庄跟咱们合作。”
江吟提的是个极其重要的事儿,若是能办成,日后不管是自家夫人那边还是其他,都会方便不少。
他想的深远,若他有能力,还想试试改变当下的货币政策。
“不必如此,顺其自然即可,四姑父更重要的还是科举。”江吟回了一礼,同样郑重道,“此去,祝四姑父金榜题名,得偿所愿。”
钱庄不同意便不同意,总之不能影响四姑父的科考。
方文远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会的。”
他抬眼朝送行的众人望去,随即躬身行了个大礼:“保重!”
说完,他便揣着众人的祝福,踏上了前往东京的康庄大道。
一辆马车坐人,一辆马车拉行李,还有二十个护卫骑马跟着。
另外,江吟还派了两个自己的暗卫跟着。
两个暗卫此行的任务不止是保护方文远,等到东京后,还得完成她交办的事儿。
当然,江吟还打算让其中一个暗卫长期跟着方文远。
商场如战场,更不用说官场。
举全族之力培养的读书人,当然得保护好。
江吟鼻头微酸,目送车队离开后,这才转身准备回府。
没想到刚转身,便看到了扒在门边,悄悄目送方文远离开的江三娘。
江吟的视线停留在江三娘身上,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江三娘被看的有些心虚,良久,她才一步步朝江吟走来。
江吟嘴角微动,哑然道:“三娘来啦?”
二娘昨儿说给三娘一夜的时间考虑,今日会给答复。
她想着,若是三娘不同意,那她便是一狠心,也得把三娘踢出族谱。
左右三娘的那些个私产她也没收、没抢,脱离了江氏她也能过的好。
当然,前提是万盛犯的错没牵连到她。
若是她不听劝不和离,恐怕苦日子还在后头。
江三娘搅着手,抿了抿唇,一咬牙道:“阿吟,我想过了,我自请离开江氏。你把我这一支都移出族谱,我出去单立一户。
正好趁着现在时辰尚早,咱们去衙门把手续办一办吧,免得夜长梦多。”
她自是已经知道万保宗和万盛做的孽,那等祸事,若摊在江氏头上,恐怕得让江氏脱一层皮。
她总不能为了一己私利,把整个家族都拉下水。
江吟瞳孔微缩,随即神色复杂道:“三娘可知你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并没有错,没必要跟他们一起遭罪。”
轻则流放,重则杀头。三娘这样孤注一掷,摆明了是不想再留其他退路。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离了谁都能活,还能再嫁或是招婿。
然而,江三娘却苦笑着摇头道:“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若是真到那个地步,我会带练儿单独过。
但练儿你是知道的,他听他爹和爷的话,必然是不愿意跟我走的。”
说不定他还会恨她,恨她见死不救。
江吟默了默,抬眼道:“你都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还愿意为他付出这么多?”
小狼崽子可是标准的白眼儿狼,谁摊上都得掉层皮。
“我没办法,阿吟,我没办法。”江三娘捂着脸蹲下身子,边哭边道,“他们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夫君,还有一个是我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做不到对他们狠心。
阿吟你知道吗,练儿才出生时像只猫儿似的。那会儿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倾尽所有对他好,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可我没想到他竟会变成这副模样,是我的错,是我疏忽大意,没早点发现问题。若是早发现,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江三娘哭着说了一大堆话,但情绪还算稳定,大抵是已接受了现实。
江吟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蹲下来抱着江三娘安慰道:“三娘随心就好。若是这么做能让你高兴,那你便去。
只是,这一去,前路未知,凶险难测。如此,三娘可还要去?”
好坏都摊开挑明了说,若三娘还非要去,江吟也没有什么办法。
“去,我要去。”江三娘抬头咬牙道,“这次我是为了我自己而活,无论结果好坏,我都认。”
以往她听父亲的、听夫君的,日后,她只听她自己的。
若当真栽了,她也认,这就是她的命!
江吟长叹口气道:“如此,便祝三娘能得偿所愿。”
言尽于此,再往后,那都得靠三娘自己的。
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好的坏的,她总得自己承受。
夜长梦多,江吟当下便跟江三娘去衙门办了手续,还帮三娘立了女户。
拿到户籍出了衙门,江三娘如释重负,终于不会再连累到整个家族了。
她朝江吟施了一礼道:“阿吟,谢谢你。是三娘对不住你,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她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后一步过来的江二娘会帮她带过来。
之后,若无特殊情况,她也不会再去老宅了。
江吟回了一礼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