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父亲在谋划什么,他兴奋无比。
他想要做人上人。
小时候的记忆太深刻了,被人欺负,被打压,吃馊了的馒头。
那个时候,他就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出人头地,把欺负过他的人全部都踩到脚底下。
所以,知道父亲要做的事情,他欣喜万分,他盼望着事成之后,他飞黄腾达。
尽管如今他身为武安侯义子,也是富贵不可言,再无人敢欺。
可到底,这也只是一个名号,哪里有开国功臣,自己独挡一面来的痛快。
他自小就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尽管知道父亲的背后还有人。
他们还有其他主子,他们也只是在为那人办事。
但是这都无所谓了,父亲承诺他,事成就封他为大司马,统领天下兵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眼看着美梦就成真了,父亲说收手,竟然就这么要收手了。
那封信到底是什么?
是那个主子写来的?
他凭什么让他收手?
他们努力了这么多年,他盼望了这么多年。
幻想破灭一般,庞青平感觉自己成了无头苍蝇。
他的一腔热血,骤然冰冷刺骨。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他还是不甘心。
他也为他们卖命了这么多年,不能无疾而终。
走出了酒楼,他晃晃悠悠,打发走了身边的侍卫,一个人穿过另一条小巷,来到一个门前。
拍门,门打开,里面一个娇艳妇人看到他,也是吓了一跳:
“将军,您怎么喝这么多酒?这是怎么了?快进来,麟儿,快,快过来扶你爹进屋......”
妇人喊了一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屋内跑了出来,赶紧搀扶着他进去。
妇人把脑袋伸出门外,左看右看,没看到什么可疑的,这才关了门。
........
一个身影从巷子口穿过,瞥了这边一眼,眸子微闪。
这个人正是成王的贴身侍卫孔任。
孔任这两日打听到那赵嬷嬷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这边附近,这几日一直都在蹲守,却不想瞅见了庞青平的身影,就悄默默跟了过来。
这庞将军平日看起来很稳重,不像是能喝的烂醉的人。
他喝的是醉了,倒是方便他行事。
毕竟这庞将军武功可不低,平日里他还没法跟踪。
然后就看到这醉酒的庞将军到了这条巷子,进了一座宅子,还看到是个妇人出来迎接的他。
孔任眸中闪过一丝的不耻。
好家伙,外面都说庞将军宠妻,这么大年纪妻子都没给他生一男半女,他还不离不弃,甚至连个小妾都没有。
眼看着别人都做祖父了,他都不着急的。
没想到,竟然养外室!
将军夫人还被蒙在鼓里,感动的不行,以为自己丈夫有情有义。
想到那将军夫人明三娘,孔任也是一副活该的表情,又觉得有些不对,立马收了表情,悄无声息地离开。
回到白家别院,孔任还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主子。
想了想,他觉得不能不说,做下属的,不管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隐瞒。
汇报了今日打探的消息,他今日探查到当年赵嬷嬷离开两天去了后山,皇长孙应该就被埋葬在了那里。
“具体位置还没打探过,但是可以肯定,赵嬷嬷当年的确是为皇长孙安葬去了,皇长孙也并不全是因为被那些乞丐打的,他当时就已经生病了,而且还很严重。”
孔任还找到了当年的老大夫,的确有一个妇人带着一年轻的乞丐去看过病。
因为那男子长得好看,但是却是乞丐模样,一般很少有善人会带着乞丐去看病,所以,大夫印象深刻。
而且那乞丐中了毒,身体也是十分弱。
被乞丐打是一个原因,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没有被打,也很难撑过去。
听了这些,成王喉头动了一下,好半天没有发出一个声音,眼圈也红了。
他可是皇长孙啊,竟然沦落到那样的境地。
云筝总觉得自己都挺惨的,而且也见识了好多兄弟侄子的死亡,在这一刻,还是觉得无法呼吸。
若是可以,他只想做个平常百姓。
最起码可以安稳活到老。
比起他们,他竟然已经是最幸运的了。
虽然断了腿,可是到底是因此活了下来,没人会在乎他一个残废。
“赵嬷嬷可有消息?”
想要确定坟墓的位置,还是要找到赵嬷嬷。
赵嬷嬷这个人,根据探查的这些消息来看,是个忠心耿耿的。
皇长孙死在平南郡,还有人给他收尸安葬,也算是唯一欣慰的了。
“各个城门属下都去查了,赵嬷嬷没有出城,她可能还在城内,但是又凭空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属下怀疑,赵嬷嬷很可能是被人抓了。”
孔任大胆地猜测。
赵嬷嬷不是离家出走,也没出城,不可能不回家的,除非被人抓了起来,限制了自由。
云筝也有这个怀疑,可是他想不通,会有什么人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