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四和赵老三对视一眼,他们以前也请过地师,就是隔壁下河村的师傅,十里八村就这么一个,也看不出好赖。
价钱出的也公道,像一些看宅基地看墓地的活大家伙都乐意请他来看一看。
这位胡师傅是贺仙来的掌柜介绍给他的,据说县里大部分有钱人家动工都要请他去坐阵,屋宅朝向,装横布局,房间摆设都是这位胡师傅一语定下。
赵老四自然没有这么多讲究,他就是请师傅过来,看个具体位置,用的时间短,胡师傅也乐意过来吃这一口饭。
赵老头今早没下地,赵老三赵老四年纪轻,得要他陪着才能显着主人家的诚意。
胡师傅和老赵家的众人在院里客套几句,随后被带到上房用茶吃早食。
饭菜都是赵氏的手艺,不算贵重但胜在样式多,猪肉鸡肉鱼肉算三个大菜,其余三个下饭菜,一个青菜,一道汤。
听说这位胡师傅也是南人,赵氏特意蒸了一屉的饭。
桌上只有老杨头赵老三和赵老四,其余人都在自家吃。
蓉宝和嘉宝端了碗饭坐到上房的窗户下,听着屋里的大人聊天。
蓉宝的耳朵尖,连众人要起身的动静都能听的出来。
她示意嘉宝赶紧把碗里的饭扒干净,从厨房出来嘴巴一抹就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走。
赵老四没叫他们回去,把两人赶到前面,高声交代一声:“月娘,蓉宝嘉宝跟我去玩了。”
得到了赦令,两人就像只斗胜的公鸡,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也不去打扰前面的赵老头和胡师傅,就在远远的跟在后面问东问西,叽叽喳喳的。
前面的胡师傅时不时回头看了他们好几眼。
今早逢集,村里的人都挎着篮子到镇上去了,往常热闹的村口此时只有几个孩子在打闹。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扎着朝天辫的小男生喊住他们:“蓉宝,来玩扮家家。”
蓉宝拉着嘉宝跑过去,低声跟众人不知道聊了什么,随后一群小孩齐刷刷的往老赵家一行人身上看,目光既有惊讶又有羡慕。
“狗蛋,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哪个朝天辫小男孩顿时苦了脸:“那你们以后不住在村子里了吗?我怎么去找你玩啊?”
蓉宝骄傲的一指村口右侧:“我家就在那,你一喊我就听到了。”
“哇!”众人都发出惊叹。
“蓉宝,嘉宝。”赵老四站在前面喊她们。
嘉宝扯了扯她,示意要走了。
蓉宝倒着走路,跟他们挥手:“我和嘉宝明天来找你们玩。”
其余小孩颇为捧场:“好!”
蓉宝把头扭过去,和嘉宝两人小跑追上队伍。
胡师傅看地很快,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三房和四房的地要换一下。
四房的房子建的大,要了靠近路边的那块大地,靠山那块的小一点的就给三房。
赵老头问起缘由,胡师傅也没过多解释,只含糊的说:“后山卧的好,压不住。”
他没有过多停留,到老赵家喝杯茶水领了红封就叫赵老三和赵老四把他送回去。
张氏站在房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思起伏不定。
夕阳西下,熏红的暮色把天空拉的格外的近,蓉宝嘉宝和琪宝三人并排靠在墙下数天上的云的。
蓉宝高兴的指过去:“像兔子。”
嘉宝又指着另一块道:“大黄。”
琪宝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咧着嘴巴傻乐。
黑夜渐渐把亮光吞噬,留下半遮半掩的月光照亮行人的路。
林中的蟋蟀、池里的蛙你来我往的哼着曲。
大房的张氏把自己三个儿女都赶去睡觉,小声的跟赵老大说话:“今天地师来过了。”
赵老大拍着身上的蚊子,每一只都吸一肚子的血,他打了几个,手上被血染红了一大块:“老三跟我讲了。”
张氏忍不住开口:“当家的,你说老三老四搬走了,那这个房子他们还要吗?”
赵老大一时没拐过弯来:“房子为啥不要啊?”
“他们搬到新房,这里的房子自然是空出来了。”
她看着赵老大,眼神殷切。
“大郎明年就要说亲了,没间空房娶媳妇回家住哪呀?”
他们一房只有两间屋子,大人一间,家里的小子一间,晴姐和慧姐就住在上房,但要娶个媳妇回家总不能跟小叔子住一间吧。
赵老大沉思起来:“等老三老四建好房子了,我们家再加盖两间,四郎暂且不用管,他在外边读书,日后自己有出息了,说不定不回村里住了。”
张氏有些着急:“大郎要说媳妇,四郎要读书,家里哪有那么余钱来盖房子啊,老三和老四不是要搬走了吗?那么多房空出来呢,他们也不会回来住,我们借两间先用用。”
借两间先用用?亲兄弟说借其实就是笔烂账,时间久了,肯定是牵扯不清的。
赵老大这会子才知道她的打的是什么主意,怒骂道:“亏你说的出口,老三老四不管搬到哪里去,这里的房子也是他们的,侄子带着媳妇久住小叔屋里算个什么事?让外人知道得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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