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文,蓉宝的心颤了颤,她过年都没有这么多钱呢。
她们现在常用的就是铜板,自然不晓得金银的价值。
赵老四每年打几对小银花当压岁钱,老杨头那边给外孙的都是两个小银锭子,吴氏每年发二十文,赵家所有小孩都是一样。
林婶那边也是一小块打成福字的银子,一共六块就给他们两家发。刘氏那边有五十文,堂姑堂伯加起来也能发个几百文,但都被杨氏收了起来,只有二十文铜板能到她们手上。
过年村里的货郎也多,隔三差五来一趟,蓉宝嘉宝成天吃零嘴,三餐饭食动都不动。
杨氏自然不会放任两人随便乱吃,把零花钱一掐,家里的点心糖果一锁,两人就没法胡来。
蓉宝不知道是因为贪吃才导致白白少了很多压岁钱,她只晓得自己这会很开心,整个人都要美的冒泡了。
她伸着脖子去看嘉宝的钱匣子,“嘉宝,你有多少钱?”
嘉宝手上的钱匣子都要堆满了,他面不改色的说,“一百文。”
“就比我多三文。”蓉宝一点羡慕都没有,她又把钱匣子藏起来,开开心心厨房里吃包子。
杨氏坐在门口烧火,拉着她问,“你六哥枕头下有多少钱?”
蓉宝肚子里钻出心眼,伸手比了个三。
“三十文?”杨氏自然是往大的猜,毫无意外得到蓉宝的摇头,“三文?”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瞧着两人满面春风的样子,绝对不是三文钱的事。
蓉宝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得意仰头,“十三文。”
知女莫若母,杨氏瞧着她笑,知道应该不止这些,但也没追根究底。
“别买很多糖,要是牙疼,就把你赶出去。”
蓉宝撅起嘴,“爹也爱吃糖,可虫子就喜欢欺负小孩子,我有什么办法。”
“嘴贫,那怎么不欺负嘉宝啊?”
“我好看,虫子喜欢欺负好看小孩。”
嘉宝:厚颜无耻。
杨氏笑的眼睛弯起,“哪里好看了,头发乱的跟鸟窝一样,还不快去拿梳子过来。”
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赵六郎跟老杨头告别后就钻进车厢里补觉,隔着窗帘,能瞧见外面细密温柔的雨幕。
湿地打滑,驴车不敢走太快,进城就晚了些。
花溪县城门口停着七八辆马车,外设大气典雅,精致奢华。
陈文等的有点焦急,烦躁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怎么还没来?”
梁钰站在伞着,拿着本书在看,闻言瞧了他一眼,又把心神放到书上。
陈文得不到回应无聊,他在车厢上靠了一会,吃了两块点心,又跑过去看梁钰手上的书,发现是县里最新流行的话本,一下子就乐了,“你还装呢?”
梁钰悄悄侧头,旁边的婢女怕他淋雨,把伞微微倾斜了些。
陈文侧耳过去。
“你就没发现?”梁钰话音一顿,久久不接下一句。
说话说一半,实在吊人胃口,陈文气绝,皱着眉催促,“发现了什么?”
梁钰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早就慌乱如麻,“左边,四五个小女娘都在看我们。”
陈文直勾勾的扭头去看,果然瞧见左侧有几个站在伞下的姑娘,亭亭玉立,风姿绰约。
但这跟看书有什么关系?陈文不解,“那里面有你的好表妹?”
“妄语。”梁钰眼角抽动了一下,“我跟你说了十万遍,我不喜欢我表妹。”
“上回太源河边,人家还给你送羹汤。”陈文撇嘴,表明自己不信,“你笑的可开心了。”
“你连我笑没笑都能看到,就瞧不见旁边有个人摔了个四脚朝天?”
陈文望着天,把自己不想听的话当风一样吹走。
梁钰气的牙痒痒,“你别毁我名誉,我就知道是你在学堂乱说,不然他们怎么都知道我表妹的事。”
“不是我啊!赵衡也瞧见了。”赵六郎人不在,陈文心安理得的祸水东引,“你也知道,他就爱找人讲话。”
“你栽赃人能不能有点水平?他都没去太源河。”
“去了,就在下面买烧饼,你没瞧见。”
“胡说。”
“真的!不信你问他。”
“胡说。”
“真的!”
“胡说。”
……
两人跟孩童一样拌嘴,看的周围丫鬟下人想笑不敢笑。
这么大阵势,赵老四一眼便能瞧见,他把车子停在一边,连喊带推的将赵六郎喊起来。
“到了?”赵六郎一脸迷茫的睁眼,下意识伸手摸下巴,等确定没有口水时,才虚虚晃晃的下车。
茶水率先瞧见他,示意一旁的小人丫鬟来帮忙拿东西。
赵六郎的伞刚撑开就被一个婢女接过,帮忙举伞,“爹,我先走了!”
赵老四点头,“路上自个多长点心,别被人哄傻子。”
赵六郎捂住耳朵快速逃离他的视线。
赵老四站在原地看着他跟陈文梁钰说了半天,等人彻底上车后自己才驾车进城。
这种雨水天,谁都不爱出门,路上的行人摊贩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