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人就是靠天吃饭,雨水多了怕东西不长,没有雨水又怕旱死。
好在朝廷十几年前推重番薯,这种粮食耐旱,产量又高,家家户户种几亩地就不愁没东西吃。
可碰上大旱大涝还是避免不了饿肚子。
赵老头的下巴一抖,起身喊两人,“回家咯。”
“好。”蓉宝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身与小伙伴说了会话,这才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边。
“爷爷,我们家要种稻子吗?”
赵老头反问,“你爱吃吗?”
“爱吃!”
“那咱们种几亩。”
“好!”
蓉宝问完这个问题,脑瓜子一转,又说,“爷爷,果子树怎么种?跟种花生一样吗?”
“什么时候才能长果子啊?会长多少个?是不是很甜?”
“爷爷,你还没看过我跟嘉宝的房间呢,可大可好看了,亮堂的很。”
这张嘴巴的话是真多,赵老头不回她,只在一旁笑着点头。
等人到家自然就忘记这档子事了。
蓉宝坐到赵老四对面,脑袋一歪,笑的像钻进米缸老鼠一样,“爹,我们明天是不是去买果子树?”
“谁跟你说的啊?”赵老四在家里四处看了看,忙撇清关系,“我可没跟你讲啊!”
“我猜到了。”
“那你可真聪明。”赵老四一脸恍然大悟的点头,随即遗憾道:“可惜你猜错了。”
“爹骗人。”
“我可没骗人。”
“你昨晚明明就说了。”赵老四还没挖坑,蓉宝就急着往下跳,“你不能不带我去!”
“为什么?”
“因为你以前说过,娘也说过。”
“哎,我可没说啊!”
蓉宝闷闷不乐坐到一旁,撅着嘴十分伤心。
“爹,你不能不讲信用。”嘉宝接替她的位置,一脸严肃,“答应别人的事不能不做到。”
“爹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两个人想赶鸭子上架了?”
“三个月前说过。”
“记得挺牢啊。”赵老四一下就笑了,“没这么快,过几天再说。”
“爹不准骗人。”
“不骗人。”
赵老四转了个身大声喊,“蓉宝,你大哥在家编小兔子呢,还不快去看。”
赵老头手上的几亩地收拾干净了,但大房二房还忙的很,基本是早上出去,傍晚归。
难为赵大郎累了一天后还有精力坐在院子编竹筐,如今都堆了十几个,就等找个时间去县里卖掉。
晴姐端着脏碗筷,目光里满是关切,“大哥,你早点上床歇息吧。”
赵大郎抬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时辰还早,晚些歇息。”
“奶奶说了,钱是挣不完的,身子健壮才最要紧。”
“一个男人,做这点活就不行了,那等抢收的时候岂不是要趴地下了?”
赵大郎心里实在惶惶,两个叔叔手腕本事了得,几个弟弟都是读书人,将来前程远大,只剩下的他跟赵二郎还在地里。
赵二郎嘴巴脑子又比他活上很多,在外吃的开。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自己最没本事。
不争馒头争口气,一个家出来的人,也不能太差了去,自己学点手艺本事,总好过什么都指望别人帮扶。
晴姐从灶房出来,拿个扫帚把他身边的碎屑扫到院子里,打趣道:“大哥,你是不是想着大嫂进门多攒点钱啊?”
赵大郎强装镇定,“养家糊口本来就是男人的事。”
晴姐脚步轻快,背着手在他身边落座,“我那个大嫂针线活好的很,做的鞋子又漂亮又结实,想来在这上面是有天赋的。将来若能学到四婶的手艺,一辈子脂粉钱不愁咯。”
她晃了晃双腿,心里没来由的有点难过,“大哥,我可羡慕你是男人了,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娶个自己喜欢的媳妇,时常孝敬在长辈身边。”
赵大郎心粗,只以为她是不想离家太远,思索片刻道:“可惜咱们村里没有好儿郎,倒是可以给你在邻村找一个。”
“大哥,我……”晴姐犹豫半晌,终于鼓起勇气,“我不想嫁人,我害怕变的跟娘一样,到时我身边人得有多伤心啊!”
“说傻话,人咋能不嫁人呢?”赵大郎面色肃然,“有三婶四婶和奶奶在,一定给你找个好夫家,不用怕受委屈,大哥就在这里,那也不去,你记得到回家的路就行。”
晴姐眼里泛起水雾,爹娘和离,如今没有一个人肯要她,往后那么长的路,一个人该怎么走过去。
蓉宝嘉宝吃完饭就搬着凳子过来看赵大郎编兔子,手里还拿着两卷书,叽叽喳喳个不停。
“我就说书上没写,你还不信。”
蓉宝把书放在凳子上,据理力争,“这么多书,怎么就没有教人挣钱的呢?难道圣人也不知道怎么挣钱?”
“谁说的,你把所有的书读完,自然能找到黄金屋。”
“那也太难了,”蓉宝垂头丧气,“舅舅家里的书我都还没看完呢。”
晴姐插嘴问道:“你们俩争啥呢?”
“大姐,”蓉宝小碎步跑到她身边,“这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