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郑小六那边还没有动静,赵老四知道自家的胭脂铺今年是没法开张了。
这边没法挣钱,外面哪里还得走一趟,他端着碗在村口直接拦住赵二郎的车。
林家最近在往外卖木炭,一辆驴车远远不够使,赵二郎架着牛车帮忙送货,从早到晚能挣个七八十文,正忙的不亦乐乎呢。
“四叔,咋这个时辰才吃饭?”
“你三叔刚回来。”赵老三每天要去县里帮忙,下午就会带饭菜回家,搞的蓉宝几个白天都不爱吃饭,专吃晚上这一顿。
杨氏还试图大展厨艺让几人回心转意,但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在灶房里熏了两天后,也不爱动弹,就干脆带着蓉宝几个进城帮忙,顺便把嘴巴填饱。
坐车还是累人,蓉宝去了两天后,整个人就蔫巴巴的,早上根本醒不过来。
赵氏那边生意稳定,每天也能忙活开,就干脆多做点菜让赵老三带回来,如今天冷,放一晚上不碍事。
有时店里做酱肉的时候,还会顺便收拾些猪头肉、猪肝做下酒菜,也会拿一半过来,送些给赵老头,送些给老杨头。
赵老四一口把手上的馒头全吃进肚,语气有些含糊道:“明日带你去个好地方。”
赵二郎也没有刨根问底,直接点头应“好”。
他最近帮忙拉木炭,不仅人是黑漆漆的,就连车厢也黑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赵二郎洗澡之前顺便把车厢也刷了一遍,放在院子里滴滴答答的趟水。
赵大郎红着鼻子进屋,见状蹲到赵二郎旁边,疑惑问道:“二婶家的炭都卖完了?”
“差不多要卖到年前。”赵二郎把微微擦干水珠的头发往背后拨,露出宽阔的额头,“四叔明天带我去个外面,已经跟大郎哥打过招呼了。”
赵大郎这几天在赵老头的指点下,到处提着东西上门请客,说话稳重老成,越来越有长孙的样子了,他闻言点了点头,“跟大郎哥打过招呼就行。”
“大哥,你明天还是要忙?”
“还有姑姑家没去,奶奶说明天带我去大姑家走一趟,后天要去小姑家。”
“可惜了,帮大郎哥拉炭一天能挣八十多文呢。”这也就是两家关系亲近才有这样的价,不过卖炭的销路都是赵老三帮忙谈下的,每年还会给一成股,这点钱压根就不算什么事。
赵大郎也十分遗憾,但在挣钱和媳妇中,还是娶媳妇更重要一点。
两人十分默契的没有提会驾车的赵老大,这挣钱本来就是开心的事,还是不要给人去添堵了。
赵老二倒是能去,不过他一走开,赵三郎就没人管,说不定又偷溜出去做些混账事。
赵二郎特别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数钱,他现在搬到了三房以前的屋子住,空荡的房间就自己一个人,旁边也暂时还没人住,闹出多大的动静都不怕打扰到人。
自从赵三郎赌钱输了后,他自己挣的钱就再也没往上交过,赵老二也没问,父子两十分默契的一个想法,以前家里的钱就当喂狗了。
前段时间卖竹编筐挣了不少钱,临近过年,大家伙啥都得往家捣鼓一点,赵大郎的手艺好,东西新颖,价钱虽然要贵上两文,但买的人也不少,陆陆续续挣了八百多文,赵二郎帮忙在一旁削竹片打下手,分了三百多文。
最近帮林二婶家运木炭又挣了三百多文,还有去县里卖鸡毛,总共卖了七十多文,他抽了二十文,剩下的才是答应给许氏的。
赵二郎一开始还不知道许氏从哪里找的这么多鸡毛,直到昨天才听吴氏说起,许氏到处打听谁家办酒席,也不管认不认识,厚着脸皮跑几个村子帮忙拔鸡毛,这才攒了这么多。
也是奇怪,她以前手上那么多钱的时候做事偷懒闹个不停,现在忙上忙下的挣着这点辛苦钱,还干的津津有味。
吴氏只能感慨一声,“不识好歹的东西。”
不过只要不惹事,好好照顾家里,自己才懒的管她们两口子的事。
赵二郎也终于发现治她娘的办法,只要让她忙的没工夫到处说闲话,自然不会在村里惹事。
以前还是日子太舒服了,吃喝都是吴氏管着,她又惯会偷奸耍滑,这才把家里的东西都往娘家巴拉。
现在自己手上没钱,家里粮食都被赵老二锁了起来,也不常吃肉,她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哪还有多余的好东西倒贴娘家。
如今好不容易挣了几十文钱,人累的跟狗一样,许氏也不念着娘家了,赵三郎赌钱欠了那么多银子,以后怎么还的清啊!她得多攒点钱给自己养老,免得将来跟赵老二一块去县里讨饭。
这种小心思她自然不会跟外人讲,整天掏空心思去别家拔鸡毛,或者打起精神去吴氏跟前晃悠,时不时还对赵二郎嘘寒问暖一番。
但嘴巴说归说,心里也从来没有帮赵二郎做衣裳的想法,每次在吴氏那边看到了好看的布料,也是想着穿在自己身上该多好看。
......
家里的鸡最近被许氏炙热的眼神吓的蛋都不敢多下,早上打鸣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的,好在院子里不断传来吴氏等人起床动静,赵二郎才没有起晚。
他快速洗漱完,又往身上多加了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