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春风吹满地。
这时候的私营企业不算多,有也得挂靠,然后过几年弄出了一堆麻烦事。
但个体户什么的已经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了。
而随着1980年刘贵仙在京城开了第一家个体户饭店悦宾之后,饭店,绝对是個体户从事数量相当之多的一个行业。
沪海这边,更是存在着不少个体户开的饭店。
由于服务态度够好,不会随意打骂顾客,给顾客甩脸子,让食客们有了一个全新的体验,一个个的还算红火。
黄泽和张健亚在附近找了一家,点了四个菜,一瓶酒,就这么对饮了起来。
“嗨,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有事发生啊!”看到张健亚一脸的悲伤,黄泽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有些话,总是得由对方说出来才好。
“走了。”
“去米国了。”
“你说米国就那么好吗?非得去?”
“额,这个呢,这个呢,怎么说呢……”黄泽没回答,绕起了圈子。
要是自己穿越之前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肯定说都差不多,各有各的好,也各自都有不足。
但这会儿。
人均GDP50倍朝上的差距,同样的工作,一年赚的不如人家一周赚的。
这让自己如何说?
“所以怎么说?”张健亚红着眼睛问。
“别讨论这个话题了,说说你,你就没拦住她啊?毕竟今年刚结婚。”
“我没法拦啊!”张健亚苦笑,“她说初中学历是她永远的痛,现在有个机会能去米国留学,做梦都在笑,你说我怎么拦?”
“做个阻碍别人进步的人?”
“我不想这么做。”
“你倒是无私,可就就只能在这里独守空房了。”黄泽挑了下眉,“念完书四年,念完要是还相念个硕士,又是三年,四年三年,七年了大哥,到时候你都四十了多。”
“有些人都抱孙子了。”
“别说了,别说了。”张健亚猛灌一口酒,酒入愁肠愁更愁。
“感觉混的真没劲啊!爱情爱情,隔了个太平洋。”
“事业,没你那才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执导第一部片子呢,我看得熬到四十岁成了老资格说不定能有个机会。”
“哎,你之前跟我说不是去港岛开电影公司吗?开了没?要不带我一个?”
“你不在沪影厂干了?”
“没多大意思。”张健亚苦笑着摇了摇头,“还不如跟你干呢,最起码你不会坑我,还能多赚钱。”
“那你自己去办停薪留职,或者辞职!”
回来就是为了找张健亚跟着自己拍电影的,既然对方有了这想法,黄泽也就顺坡下驴了。
“当然,别让我去替你说话啊!”
自己跑了,再拉着一个北影78级毕业生一起跑,黄泽觉得徐厂长很有可能会发飙。
张健亚去迎接这暴风雨吧。
“说就说。”张健亚一拍桌子,“你一个月能给我五百块工资吗?”
“别,我还没资本家到那程度。”黄泽摇头,“以咱两个的关系,五千港币每月。”
“我……”
张健亚拿着酒杯的手都停住了,眼睛顿时都红了,“麻的,干了!”
“我们胡建圃田人,还怕出去闯吗?”
事实证明,光张健亚不够,还是得黄泽出手。
徐厂长那边不同意,即使张健亚什么都没说,对方撂下的话就是黄泽来跟我谈。
得!
黄泽只能是去见见老厂长了。
“你挖人挖到家里来了?”徐商楚看到黄泽后笑着白了一眼,“你觉得正经北影导演系毕业的年轻人在咱们厂很多吗?”
“不多。”黄泽点头,“但能在咱们厂导上戏的,也不多。”
“就你一个。”徐厂长也不由地叹了口气,“别说了,别说了。”
“越大,越是历史悠久,就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想让年轻人多点机会都没办法。”
“我也没法和整个厂子的老资格一起作对啊!毕竟人家也是年轻时候发光发热过的,总不能临了一脚踹开吧?”
“你想带着张健亚一起去港岛,那就去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部这么片来。”
“多谢徐厂长。”黄泽连连点头,“对了,徐厂长,你认识西影的吴厂长不?我还相让之前的顾常卫给我做摄影,怕那边不放人,您替我说说呗。”
“你挖我的人,还要我用份人情啊!”
徐厂长哈哈一笑,对这个自己厂子走出来的最出色的年轻人也是没有办法。
“行,莪答应了。”
“那你是不是表示表示?”
“要不有机会就合拍一把?”黄泽道,“成本一人一半,咱们国内所有收益归厂子,海外版权费用四六开,我六。”
“倒也合理。”徐厂长思考了一下,“影片成本不会太高吧?要是我出一半也得百万的话,这个项目未必能成。”
“一家出个五十万也就差不多够了。”
“那可以啊!”
五十万,差不都就是沪影厂一部片子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