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和黄泽拉近点关系，在看完《阿飞正传》后，哈维·韦恩斯坦显得比较感兴趣。
“黄，在这部片里，我仿佛看到了《花样年华》的一些影子。”
“我是黄导拍摄《花样年华》时的副导演！”王佳卫应道，“我很喜欢里面的色彩和配图，有点学习的成分在内。”
“是这样的。”黄泽没否认。
“是这样啊，那种感觉拍的确实很到位。”哈维·韦恩斯坦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了黄泽的眼睛，“我看见编剧那一栏里有你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我对汉语不怎么了解。”
“哦？”
这个黄泽还真不知道。
《阿飞正传》自己倒是看过成片，可谁看成片还看演职人员表啊！
这家伙把自己的名字加到编剧里了？
黄泽扭头看向了身旁的王佳卫。
“我加的。”王佳卫嘿嘿一笑，带着点讨好，用哈维听不懂的粤语道，“主要是没有您的话，这部片是不会成为这个样子的，您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就把您的名字加进去了。”
“没放在第一個吧？”
“是在我之后。”
“那还好。”黄泽没再计较这件事了，但该有的警告必须要有，“以后记住，加我名字的话问一下我的意见，不要自作主张！要不然……”
黄泽没再往下说。
这个程度应该够了。
免的这家伙拍出什么让人吃惊无比的片子也加上自己的名字，那不是在给自己泼脏水吗？
“我晓得了。”
“嗯。”黄泽这才继续和哈维对话，“我在这部片的剧本成型之中也提过不少的建议，但主要是王写的剧本。”
“二十万美元，把这部片的北美发行权卖给我吧。”确定了之后，哈维直入话题。
“呵……”
黄泽摇了摇头。
要是你不说编剧的事，这个价格再提一点我还真说不准就卖出去了。
可现在，那是另外的价钱了。
“你知道的，我的朋友，光是我是编剧这一个卖点，它就不止二十万美元！”
“《低俗小说》的质量你也能看出来，我的名字究竟能吸引多少影迷？”
“但这毕竟不是你拍的。”哈维道。
“要是我拍的，加个零也不可能卖。”
“那你说要多少？”
“五十万！”黄泽找伸出了手掌。
“不不不，这太贵了，这部片即使是你们黄种人也未必看得懂，更别说在米国了，我给华人社区营销，他们也未必会看啊？”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价格定在了三十五万美刀。
哈维考虑到即使不上院线，靠发行录像带也能赚回投入，点头同意了这个报价。
签约之后，王佳卫心里的石头顿时就落了一半，暗暗地松了口气。
三十五万美刀，二百八十万港币。
自己距离成本线还有九百万出头了。
就算赔钱，也是小赔，问题不大！
电影本来就是个高风险的行业，小亏一点，哪个老板也能接受的。
“嗯？”黄泽看出了王佳卫的如释重负，抬手揽住了对方的肩，“你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没人买啊！”王佳卫笑笑，“如今看来，还是有识货的呢。”
“只怕识货的人不多！”
一语成谶。
一天时间，只成交了两笔生意。
一笔是哈维，另外一笔十万美元卖给了法兰西，他们喜欢这调调。
剩下的全在持币观望。
就是那些版权只能卖几百几千美元的小国家，也没有成交。
“如果能拿奖的话，就会好卖的多了。”
捧场了三天，就多了一笔生意，几千美元卖出了挪威版权，黄泽也懒得在那待着了，回到了《低俗小说》的展映场馆，然后顺便等待着组委会的电话！
至于能不能来电话，黄泽毫不担心。
好歹片子在结构上是有极大的创新性的。
自己虽说不是戛纳嫡系吧，那也是在戛纳拿过大奖的，加上华纳是发行商。
再怎么说也会有个奖的！
排队队分果果，凭这配置，也该给一个的。
果不其然，在颁奖礼前一天，来电话了，《低俗小说》剧组被邀请参加闭幕式。
接到电话和剧组人员庆祝了一下后，黄泽就来到了《阿飞正传》剧组成员住着的房间。
刚抬手敲了一下门，门便打开了。
门后是张慢玉，手放在嘴前，做着一个禁声的动作。
看到来人是黄泽，笑了笑，指了指角落的方向，压着声音道，“来电话了。”
“嗯。”黄泽没说话，走了进去。
等了半分钟，王佳卫放掉电话，转过身子来，脸上带着狂喜，“明天参加闭幕式，我们有奖了！”
“黄总也来了啊！”这时，王佳卫才发现黄泽来了，收敛了一下笑意。
“想笑就笑吧，确实值得高兴！”
“哎。”
王佳卫重新咧开了嘴。
心里的担忧也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