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闻言大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吐了血,福晋既然让海格格搬了院子,那就说明这事八成和高侧福晋有关。
消息既然已经透了出来,落月赶紧邀上陈格格同去探病,这一看就被吓了一跳。
海格格脸色十分苍白,没有旗装的遮掩,落月这才看清她已经瘦骨嶙峋,宫人正在外头熬药,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有一瞬间落月和陈格格都不敢呼吸,生怕喘气声太大吓到她,海格格刚刚苏醒,看见她们进来,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落月赶紧把她按下,手上的力度前所未有的轻柔,生怕不小心伤到她,“妹妹无须多礼,好好保重身子才是,有太医悉心医治,妹妹定然会好起来。”
陈格格面露不忍之色,她和海格格差不多时候入府,每回海格格见到她总是笑得很腼腆,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是啊,妹妹先别操心旁的,那都是身外之物,即便不为了自己,也得想想家中的额娘和阿玛。”
海格格刚想开口,却剧烈地咳嗽几声,落月和陈格格赶紧凑上来,一个帮她顺气,一个帮她捏被角,海格格的眼角微微湿润。
“多谢两位姐姐,等我好了,一定找你们去抹牌,姐姐们可别嫌我的手气差。”
落月和陈格格一直待到午膳前,看着海格格吃完药睡下,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落月把海格格的贴身宫人叫过去,询问海格格的病情,她在后世学过生物,没准能帮上忙。
那宫人的身形也似海格格般瘦弱,听到落月的问话,眼眶里噙满泪水,“我们格格自过完年就不舒服,时常呕吐,太医也来瞧过,只说是格格肝火旺,又开了许多苦药,可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成效,一直到昨夜就吐了血,太医只说是腹肠的问题,具体如何奴婢也不知。”
落月心中大惊,怎么听着像是胃病,这年头也不能做外科手术,若真是胃出了问题,也只能慢慢养着,不过她到底不是医生,也不好下结论。
“我那还有两只人参,补气血是最好的,一会儿就给妹妹送来,妹妹实在太瘦弱了,以后还得多进补,要是有缺的少的,你就尽管和我开口。”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海格格就睁开了眼睛,静静地望着窗外,眼神也不似先前般呆滞。
宫人捧着碗鸡汤进来,海格格一口喝干,又用了几块糕点,要是这一幕让旁人瞧见,怕是要被吓得半死。
“小主受苦了,如今咱们总算逃出了高侧福晋的院子,两位格格说得对,以后小主就都是好日子了。”
海格格点点头,她在高侧福晋院里受尽了苦楚,单是每日各式汤药就有五六种,再这么喝下去,她的身子早晚受不了,为了自救,也只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小膳房那边你可打点好了?千万别露了马脚。”
“小主放心,有贵人相助,早就打点好了,奴婢都细细瞧过,绝不会有一丝错处。”
临近那拉侧福晋入宫,海格格的事也逐渐被众人淡忘,福晋与宝亲王商议过,最后还是决定大事化小,高侧福晋也算是“好心办坏事”,只被罚了半年的月例,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落月和陈格格时常去海格格处探望,看着海格格的脸色一天天好起来,俱是松了口气。
十一月初八,乾西二所被装点得热闹喜庆,福晋照例提前吩咐格格们关闭院门,宝亲王正得圣恩,今日前后院的人都很多,在屋里还时不时能听到外头的鞭炮声。
这下落月即便想睡懒觉也难了,干脆拉上秋诗一块研究绣法,每年永璜生日,落月都会亲手绣一个荷包,但她的技术着实不怎么样,荷包也有些歪歪扭扭的,不过永璜却喜爱得很,一直挂在腰间。
以后永璜渐渐大了,若她绣得还那般差劲,岂非丢了永璜的脸,所以她痛定思痛,决定狠狠钻研一番,她就不信了,都是用手,她能写好字,能弹琵琶,竟然绣不了花。
秋诗是个很好的老师,从选线、勾图、起针的基本功开始,教得格外细致,当初她在内务府学针线的时候,就是按照这个步骤来,不过嬷嬷们可没什么耐心,从来不会教第二遍,为了练好绣工,她只能私底下一遍一遍练,手指不知道被扎破多少次。
落月到底不是小孩子了,学起来也更有耐心,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继续练,单单勾图和起针就学了三天,看着她手指一次次被戳破,秋诗有些心疼,本想劝她先休息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住了,指导的时候也更加认真。
外头越来越热闹,落月甩甩酸疼的手,透过半开的窗户往外看,原本这个时候院里都会有不少麻雀觅食,今日许是因着吵闹,就连麻雀们都不愿意来了。
秋诗看她怔怔地望着窗外,还以为她是在羡慕那拉侧福晋能有这样一场婚礼,毕竟小主当时是被一顶小轿抬进来的,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是个试婚宫女,直到有了身孕,才有了格格的身份。
“小主,咱们歇歇吧,春云说她最近牌技大涨,看我不杀杀她的锐气。”
一旁的春云脸上的表情十分怨念,“奴婢勤学苦练那么久,没准还真能赢过姐姐,姐姐这话可不能说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