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阿哥与二阿哥夜游御花园的事便传到了皇后耳中,这般兄友弟恭,自然是佳话,皇后乐见其成。
听皇后问起此事,永琏的小脸微微涨红,难以抑制言语中的兴奋,皇后若有所思,待永琏走后又把张嬷嬷叫过来,嘱咐她以后不用太拘束着永琏,永琏尚且年幼,合该这样活泼肆意。
有了昨日的经历,永璜和永琏相处的时候,总算不似原先那般尴尬,最直观感受到这种变化的,自然是尚书房的先生和小阿哥们。
升级为皇子之后,永璜的书桌被放到了第一排,比永琏的书桌稍靠后一些,失去了最佳摸鱼位置的永璜万分心痛,在先生眼皮子底下,他也不好只顾着忙活自己的事。
今日第一堂课是张廷玉教导的经义课,往常永璜和永琏都是各自苦读,这回却破天荒地一起讨论起来,这一幕惊呆了尚书房众人。
张廷玉总算松了口气,他还记得父亲张英曾经回忆过,当初圣祖的大阿哥和二阿哥在尚书房读书时便剑拔弩张,他总忧心当年皇子相斗的情形再次上演,不管两位皇子是真的关系缓和,还是做戏,只要面上做足了就成。
皇上许是也得了消息,下午竟然亲自来了尚书房查看小阿哥们的情况,永璜和永琏刚刚结束讨论,正在各自整理自己的策论,皇上也来了兴致,拿起他们的策论细细读起来。
“不错,朕幼时读书时,也曾与五弟共同研习,你们不可懈怠,尤其是永璜,你功课不过尔尔,更得用功,千万不能像你五叔一般得过且过。”
今日皇上心情似是不错,永璜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语气颇为沮丧,“皇阿玛恕罪,儿子天资平平,实在比不过二弟,幸好二弟不嫌弃我愚笨,时时指导,要不儿子早就差了二弟十万八千里了。”
尚书房一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温馨场面,站在皇上身后的张廷玉表情有些复杂,他教导大阿哥也有一年了,深觉对方绝对不像表面这般温和无害,天资只怕不比二阿哥差,不过是在藏拙而已,不过皇上有一点倒是没说错,大阿哥确实与和亲王有几分相像。
开春之后,皇后陆陆续续办了几场宴席,除了宗室福晋和命妇之外,还邀了些八旗贵女,朝臣们的嗅觉最为敏锐,当即察觉出皇上应当是要为宗室子弟赐婚了。
果不其然,刚进四月,皇上就为几个平日里老实的宗室子弟赐了婚,有了这个信号,各家纷纷开始走动起来,因着先帝孝期,京中不少适婚男女都误了年纪,一时间京中媒婆生意火爆。
沉寂了许久的后宫开始热闹起来,尤其是到四月中旬,皇上将皇后宫中的一位宫婢册封为常在,要知道在潜邸伺候多年的陈格格和海格格,如今不过也是常在,却骤然晋封了一位宫婢,岂非打两位常在的脸。
皇上登基之后对群臣宽容开明,而且两位常在也并无错处,应当不至于被冷待至此,众人纷纷猜测,皇上应当是要大封六宫了。
心莲被册封为常在之后,便被挪到了纯嫔所在的钟粹宫,纯嫔为人宽和,心莲性子俏皮随和,两人相处起来倒是颇为和睦。
听到风声之后,妃嫔们纷纷行动起来,就连向来低调的海常在也给皇上送了几件绣品,如今事情尚未落定,在这之前必须得多刷刷皇上的好感度,即便不为了宠爱,也得为自己以后的生活考虑。
海常在看得很明白,她的脾性相貌并不招皇上喜爱,等下一波秀女进了宫,估计到时候想争宠便更难了,与其执着于这些虚无的宠爱,还不如想些实在的。
常在一年只有五十两例银,其他衣食也只够满足日常所需,可若是成为贵人待遇就能翻一番,所以这回即便再不情愿,也得多往皇上跟前凑一凑。
有相同想法的不只海常在一人,妃嫔们频繁往皇后和皇上处送东西,今日是参汤,明日是荷包,后日是腰带,每次都不重样,铆足了劲想让皇上挂念一二。
落月本来不想送,反正皇上如今对她没有半分怜惜,送了也没什么用,不过既然娴妃都随大流送了,落月也不好显得太与众不同,便选了两个吉祥云纹图案的荷包。
孙凉把荷包送到皇后宫中时,恰巧皇上和和敬公主都在,皇上正在教和敬公主写字,皇后在一旁看账。
皇上从银盘中将荷包拿起来,一个递给皇后,一个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孙凉战战兢兢,手脚微微颤抖,早知道皇上也在,他就换个时间来了。
“这是哲嫔亲手绣的吗?朕记得当初朕出京办差时,哲嫔送来的荷包很是粗糙,不过里头的草药驱虫倒是不错。”
此时临近端午,落月特意在荷包里放了艾草,艾草本就香气浓郁,落月放得也很足,满屋都是艾草的香气。
“确实是哲嫔的手艺,自从永璜去了尚书房,哲嫔便时常给他做些荷包衣衫,手艺自然愈发精进,前些时日哲嫔还送给和敬一个绣球,和敬很是喜欢。”
和敬重重点头,又让嬷嬷把绣球拿过来,“哲嫔娘娘和大哥哥都待女儿很好,女儿今日的钗环就是大哥哥送的呢。”
皇上揉揉和敬额前的刘海,把绣球拿在手里抛了几下,“不过是些小玩意,就把你高兴成这样,皇阿玛前些时日不是给你送了面水银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