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乾隆八年,其间除了永琪出生和部分妃嫔得到晋封之外,后宫几乎没有旁的波澜。
时隔三年,皇上再度宣布进行大选秀,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永璜的婚事,时年十六岁的永璜,正是适婚的年纪。
不少心思活络的人家开始打听永璜后院的情况,从皇上宣布选秀,一直到选秀开始,除了打听到永璜后院有两位皇后赐下的侍妾之外,竟一无所获。
秋画将东二所管得如同铁桶一般,小丫头们瞧见她连大气都不敢出,更没有胆子将院里的事告知外人,所以两位侍妾的情况外人自然无从得知。
安静了许久的谦安堂也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宗妇,皇后调养数年,至今未能再孕,其他皇子还年幼,即便皇上暂未准许大阿哥入朝,皇长子的身份和年龄差距都是客观存在的。
不过也有许多人并不看好永璜,原因也很简单,皇上正值壮年,将来还会有许多皇子出生,若皇上长寿,前头的阿哥可不如后头的阿哥吃香。
落月干脆对外称病,左右永璜的福晋人选她和永璜都决定不了,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就算她和命妇都快拜把子了也没有用,反而容易落一个与外命妇结交的罪名。
皇后听说落月又病了的消息,笑着摇摇头,为落月诊治的荀太医医术高超,这两年落月的身子已经好转了些,如今后宫妃嫔都愿意找荀太医诊治,荀太医虽品级不高,但在妃嫔中的名声却很好,过年前后皇后染了风寒,也是荀太医诊治的,不过三天便痊愈了。
前两日落月还来给她请过安,怎的今日就病了,八成是为了躲那些拜访的命妇,倒是难为她了。
不过想起永璜的婚事,皇后的眼神有些复杂,除夕宴之前,额娘专门求了太后来过一次,除了关心她的身体之外,还提到这回兄长傅清的长女观晨也会参加选秀,傅清有意,想为观晨求个永璜福晋或者侧福晋之位。
富察夫人当时的表情极难看,自永琏去后,这么多年皇后未能再孕,族里也逐渐歇了心思,永璜已经长成,而且人也越来越出色,又听皇后提起永璜向来洁身自好,便起了这个心思。
观晨比永璜小一岁,年岁正合适,皇后却有些犹豫,当初族里有意将观晨许给永琏,后来永琏出了事,这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若是永璜知道此事,难保心里不会有疙瘩,这样一来岂非害了观晨。
以观晨的出身,别说一个空头阿哥的福晋,就是亲王福晋也能做,若能被指为永璜的福晋,自然能弹压下头的侧福晋和格格,可若是只能被指为侧福晋,只怕永璜的后院要不得安宁了。
当年之事,皇后始终对观晨心存愧疚,担心影响到将来观晨的前程,富察夫人劝了又劝,又言道傅清夫妇已经下定了决心,皇后也只能暂时应下,找机会与皇上提起此事。
不只是皇后,皇上也在为永璜的福晋人选发愁,他的本意是想为永璜指一位家世门第低些的,以免永璜生出旁的念头来,可作为皇长子的福晋,若是家世太低,说出去终究不太好听,未免有人要议论他苛待长子。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皇后与皇上提及了观晨之事,倒是给了他新的思路。
既然皇后有意,那便将富察氏指为侧福晋,家世门第更低的伊拉里氏指为福晋,伊拉里氏是满洲镶红旗,轻车都尉兼佐领德海之女,祖辈最高官至二等轻车都尉,她的姐姐倒是和娴妃有些关系,嫁给了娴妃姐夫的亲侄儿,自然不能与富察氏相提并论。
福晋和侧福晋这样的家世,就注定将来永璜的后院不会安宁,伊拉里氏给永璜能提供的助力有限,而富察氏只是侧福晋,再加上当初永璜与永琏的尴尬关系,富察家又怎会真心支持永璜。
皇上轻敲着书桌,眼中满是势在必得,况且,富察家有那么多女孩,等永璋和永珹长大,大不了也为他们指两个富察家的女孩,大家族从不论亲疏远近,论的只有核心的利益,永璜失势,他的侧福晋自然也会成为被丢弃的棋子。
大选秀最终的结果让不少人吃了一惊,尤其是大阿哥的福晋和侧福晋人选,众人都在猜测皇上的用意,当事人永璜倒淡定得很。
他早就推测到自己将来的福晋出身不高,出身不高也有出身不高的好处,他自然会给足福晋尊重和体面,家宅能不能安宁不只是看出身,还要看他能不能平衡好其中利害。
而傅清的长女能成为他的侧福晋,永璜倒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极少有人知道,乾隆六年木兰秋狝时,傅清陪同永璋狩猎,险些被猎场的老虎所伤,是永璜带着色布腾巴勒珠尔救下了傅清,当时事发位置偏僻,永璋向来听永璜的话,这事最终并没有禀告给皇上,因此极少有人知道。
至于他为何能手眼通天,将事情布置周全,无外乎钱财与人情两项,后者得靠额娘和他慢慢积累,而钱财一项上,永璜如今的生意越来越大,他手上的现银已经有几十万两,就算用银子砸,也能将人的脊梁砸断。
福晋和侧福晋人选已经定下,钦天监和礼部多番商讨,最终将永璜的婚期定在了今年十二月,侧福晋会先在六月进门。
婚期定下来之后,内务府迅速开始忙碌起来,第一件事便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