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第二日还要去给皇后和落月请安,永璜洗漱之后便早早熄了烛火,明明昨日他们还只是陌生人,今日却变成了“亲密”的枕边人,颇有几分魔幻的意味。
天微微亮时,守在门外的曹青将他们喊醒,此时距离请安的时辰尚早,永璜麻利地换好衣衫,富察氏梳妆换衣着实要费一番功夫,永璜干脆去了前院处理商号和茶楼的事。
侧福晋入门时,阿哥们会有两日“婚假”,这两日他不需要去尚书房读书,商号和茶楼的事却不能耽搁,若不是怕人多心,“工作狂”永璜恨不得昨日先处理完正事再入洞房。
富察氏身边除了两位陪嫁过来的嬷嬷,其他宫人都是秋画调教之后指过来的,规矩和眼力见都是极好的,瞧着侧福晋没有让她们近身的意思,便侍立在卧房外,等候侧福晋的差遣。
永璜一出院子,两位嬷嬷赶紧进了卧房,见富察氏脸颊微红,气色也不错才微松口气,大阿哥在外人面前大多是笑模样,实在让人揣测不出心思,自家姑娘性子有些傲气,若是大阿哥不喜,怕是也低不下头恳求,如今瞧来大阿哥待姑娘倒还不错。
两位嬷嬷配合默契,一位梳头,一位敷面,富察氏瞧着铜镜中刚梳好的妇人发型,颇有几分感伤,她幼时饱读诗书,自然向往才子佳人的美好爱情,可如今自己的身份,别说举案齐眉,就连相敬如宾都已经是奢望。
“姑娘别怕,奴婢听说哲妃娘娘性子极好,从不苛待宫人,就连皇后娘娘也多次赞过,定不会为难姑娘。”
富察氏有些哭笑不得,两位嬷嬷可比她紧张多了,生怕她因着哲妃娘娘和大阿哥受了委屈,她昨日想了许久,她都嫁进来了,再害怕也没什么用,总不能因着害怕,后半辈子就躲起来,早晚要去应对。
她倒也没反驳,听着两位嬷嬷絮絮叨叨,不待她梳妆完毕,秋画领着两个小丫头求见,说是大阿哥让过来送东西。
锦盒打开之后,里头竟然是一面水银镜,富察氏微微吃惊,富察家何等显贵,她自小也见过不少好东西,这水银镜比在家时玛嬷用的水银镜还要大些,玛嬷的那面还是六十大寿时,阿玛费了不少银钱才寻到的,到底是皇家,一出手便这般阔绰。
“前几日主子得了两面水银镜,一面放在了正院,另一面主子遣奴婢给侧福晋送来。”
秋画态度恭敬,饶是两位嬷嬷也挑不出错,富察氏闻言心中却有些苦涩,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未来福晋的那一面应当比她的还要大一些,大阿哥果然重规矩,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应该苦恼还是应该庆幸。
不管她心中如何猜测,依旧客气地将秋画送走,似秋画这般自小伴在阿哥身边的,在阿哥心里的分量没准不比自己这个侧福晋轻,自然得小心应对。
两刻钟之后,富察氏梳妆完毕,穿着花盆底站在永璜身边倒很是般配,永璜瞥了一眼她的鞋,终究还是没说话。
他们到达长春宫时,孙嬷嬷“热情”地将他们迎进来,在孙嬷嬷看来,富察氏入门之后,自家娘娘在宫里便多了一个帮手,自然待他们更加亲近。
原本皇后也要随御驾一同去木兰围场,恰巧出发前两日,皇后染了风寒,身子着实不适,只能请求皇上由高贵妃代她前去,高贵妃无论资历还是身份都能说得过去,皇上便准了她的请求。
其实皇后对于当初与太后的冲突还是有些顾忌,哲妃也专程提醒过她,难保太后不会找借口为难,左右她是因着风寒未愈,怕给太后和皇上过了病气,也不至于被人说闲话。
其实富察氏出生的时候,皇后早就进了潜邸,除了来宫中赴宴之外,两人压根没见过几面,从皇上赐婚的那一刻开始,两人才迅速“熟悉”起来。
两人行完礼,皇后拉着富察氏和和敬在旁说悄悄话,因怕自己在场她们束手束脚,永璜很乖觉地在宫人的指引下去偏殿喝茶。
皇后和富察氏难免说些妇人的话题,便把和敬也赶到了偏殿,和敬与永璜自然熟悉得很,说过几句话就笑开了。
和敬已经逐渐显出少女的身形,在外人面前也沉稳了许多,不过到了亲近的人身边,依旧改不了活泼的性子。
“前几日大哥给我的那马鞭极好,改日大哥要是再有好的,可不能忘了我。”
其实那马鞭是色布腾巴勒珠尔送给永璜的,一共给了永璜两根鞭子,落月不会骑马,永璜就把其中一根给了和敬,听和敬问起来,永璜便照实说了,没承想和敬的耳朵却有些发红。
难得看到和敬这般羞涩,永璜心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和敬和色布腾巴勒珠尔之间莫非发生过他不知道的事,不过他也不好问和敬,便装作没看到,心里想着等明日直接去问色布腾巴勒珠尔。
他们在长春宫待了小半个时辰,才一路往谦安堂去,谦安堂今日热闹得很,不只是落月,纯妃和陈贵人早早就来了,皇上不在紫禁城,妃嫔们都闲得很,日常最爱串门,用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富察氏也没想到是这个阵仗,不过她自小训练有素,规规矩矩地行过礼,由着纯妃将她拉到一边说话,得了,永璜这下又成了“多余的”,直接一把抱起汤圆去了御花园。
瞧见花朵一般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