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与几位军机大臣、两位兵部尚书商议过,因怕准噶尔趁机作乱,命西北两路共同筹备边防,奏请皇阿玛圣裁。”
西北冬日严寒,粮草供应和队伍行进都是大问题,用兵之事需慎之又慎,再加上瞻对地区叛乱未平,永璜等人商议几日,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对准噶尔用兵,暂时以稳为先。
皇上对永璜这些时日的表现很满意,倒不是永璜的决断有多周全有效,永璜再聪颖,可也弥补不了经验上的差距,真正让他满意的是永璜实在太听话,比他想象中还要听话许多,他潜意识里知道永璜是在恭维他,可事到如今,就全当是永璜对自己的一片孝心了。
“你们思量得不错,小小准噶尔自然不能与我大清抗衡,可准噶尔背后还有罗刹捣鬼,若无万全把握,断不能轻忽。”
皇上剧烈咳嗽几声,李玉赶忙替皇上顺气,永璜端起御桌上温热的茶水服侍着他小口喝下,这才慢慢止住了咳嗽。
“若无事,你也早些回去吧,如今天寒,李玉,将朕惯用的那件虎皮大氅取出来给永璜带着,这还是那年南苑围猎时朕猎得的。”
不待永璜反应,他接着道,“李玉,你一会儿去怜嫔那里瞧瞧她是否安好,怜嫔这一胎来得不易,她身子素来不好,哲妃也病着,朕有些不放心,朕记得库房里还有不少白狐皮,挑几件上好的送去,嘱咐怜嫔定要好生休养。”
上回怜嫔失子后,足足花了大半年才慢慢走出来,皇上一直对她心存愧疚,若非为着朝局考虑,也早该给怜嫔一个妃位,如今着实委屈了她。
李玉应声退下,和永璜前后脚出了养心殿,两人分别之时,永璜叫住了李玉,“大人,若是见到额娘和怜母妃,请代我向她们问好。”
李玉自然无有不应,怜嫔娘娘住进谦安堂,或许最不方便的就是定亲王了,谦安堂本就不大,也没分什么左右偏殿,顾忌着礼仪,定亲王再不好往谦安堂去,可哲妃娘娘腿脚不好又出不来,只能由福晋或者旁人代为问候。
不过皇上待怜嫔娘娘倒是真上心,在怜嫔娘娘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得宠的妃嫔,除了皇后娘娘外,早年的高贵妃、嘉妃都曾经宠冠后宫,可唯有怜嫔娘娘能得皇上这般怜惜,甚至不顾太后的反对,执意要晋封怜嫔娘娘,若不是怜嫔娘娘前两次小产,后宫格局怕是早就不同了。
待瞧不见李玉的身影,曹青凑到永璜耳边低声道,“主子,过了年皇上要为五阿哥择选哈哈珠子,愉妃娘娘有一位中意的,想问问您的意思。”
永璜自然知道哈哈珠子的重要性,愉妃家世不显,前朝也没什么帮手,哈哈珠子的人选便很是重要,他的两位哈哈珠子都是他的左膀右臂,鄂那海在户部,索住在兵部,虽年纪尚轻,办事却很是妥帖,再加上永璜的关系,如今也算能叫得上名号了。
“愉母妃的眼光自然是不差的,让马昌查一查那人的底细,若没什么问题,宗人府拟定名单的时候便把人加上去,不要太显眼,别让皇阿玛瞧出来。”
“嗻,奴才明白!”
李玉将东西送到谦安堂的时候,心莲正和落月在下棋,心莲的棋艺是皇上教的,自然胜过“臭棋篓子”落月几条街,不多时落月就被杀得落花流水,输掉了好几块糕饼,把众人逗得够呛。
“奴才给哲妃娘娘、怜嫔娘娘请安,皇上顾念两位娘娘,命奴才送来几件上好狐皮,隆冬将至,做成大氅御寒是极好的。”
李玉一见心莲脸色红润,便知她应当无恙,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孙凉和多喜上前,将东西接过去却没立刻放在库房,而是先行放在了隔间。
“多谢皇上挂念,承蒙哲妃姐姐照料,妾身一切都好,还请李玉公公回禀一声。”
李玉有些忐忑,以哲妃娘娘的心性,定然能猜出皇上的主要问候对象是怜嫔,她只是顺带着的,毕竟她病了这么多年,皇上压根没问过两回,难免心里不痛快。
“这天寒地冻的,难为李玉大人亲自跑一趟,春云,赶紧把刚烫好的酒给李玉公公带上,正好暖暖身子。”
春云“唉”了一声,把酒壶用棉布细细包好,这才塞到李玉手中,春雨又拿出数个荷包,最大的那个自然是李玉的,其他小的便分给同来的小太监。
“大人莫要推辞,谦安堂路远,诸位大人实在辛苦,还要承蒙诸位大人照料。”
这下倒让李玉不好意思了,瞬间觉得自己适才的想法实在太浅薄,又说了几句好话,便带着万分欢喜的一众小太监告了辞。
“春雨,记得拿艾草熏过再晒两日收进库房,当心招了虫子。”
心莲咯咯笑起来,哲妃姐姐当真有意思,就差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她笑得欢实,被春晴瞪了两眼才慢慢收住。
今年过年宫里着实有些冷清,皇上的病尚未痊愈,一到年底,哲妃、愉妃、怜嫔都告了病,四妃一下子缺了两个,倒让一众存着旁的心思的宗室福晋和诰命夫人们空手而归。
过年期间正是彰显皇家恩泽的时候,除了御赐的各种珍奇之物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项,那便是皇上亲手写的福字,能得到福字,比多少赏赐都重要。
皇上写了两个福字之后,却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