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嫔的呼噜声,虽然不大,但还是惊动了部分朝臣。
廖丞相皱着眉,沙哑着嗓子问:
“那是什么声音?”
闻言,金碗银碗浑身一个激灵,脸都白了几分。
裕嫔仰着脖子,微张着嘴,兀自睡得安稳。
【娘亲,你心可真大啊!】
赵珠珠无奈叹口气。
正乾帝心里也跟着叹气,但面上却一派轻松,笑着道:
“无妨,朕养的猫儿。”
嗯?
众朝臣惊异。
不过正乾帝爱养猫的事情,全朝堂皆知。
据说当初朝中几个大臣,力荐正乾帝上位,就是因为正乾帝爱猫一事。
爱猫之人,心肠多柔软,想必上位后,也定会爱民如子。
不知道这种说法对不对。
反正当时七子夺嫡失败后,实在没有适龄的皇子可选,就只能矮个子里拔高个,选了懒散顽劣,又无母族势力的正乾帝。
当然,这样无母族势力的帝王,好掌控,可能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但这好掌控的原因,却不便对外言明。
现如今,当年的少年皇帝,已经逐渐显露出锋芒,开始与朝臣分庭抗礼。
“陛下养的猫儿?”
几位大臣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们怎么听着,不大像。
尤其是家中有养猫的大臣,分明听出,那不是猫打呼噜的声音。
怎么听着,倒像是人打呼噜的声音。
然而,皇上却说,那是猫打呼噜的声音。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
这分明是指鹿为马啊,皇上真当他们老糊涂了,耳朵有问题!
但是,那可是金口玉言的皇帝。
罢了!
罢了!
给皇帝留点面子!
而且昨日用嗓过度,今日着实不宜争论。
廖丞相无奈叹息,端着冷肃的面容,沙哑着嗓子道:
“金銮殿是何等庄严之地,既然那猫儿打呼噜,坏了朝堂清静,陛下还是即刻令人,将那猫儿打发离去。”
正乾帝朝李公公递个眼神,而后道:“允!”
李公公会意,装作赶猫的架势,匆忙往侧殿而去。
边走还边低声呼和:“去去去!”
金碗银碗心里打着鼓,轻轻推攘裕嫔,焦急道:
“娘娘,醒醒!醒醒!”
偏偏裕嫔的睡眠质量,是惊人的可以,雷都打不醒的睡眠质量,如何能被人轻易推醒。
李公公没法子,赶紧又令金碗银碗,将睡神一样的裕嫔,暂时连人带椅抬离此地。
哪知屁股下的椅子刚离地。
被扰了睡眠的裕嫔,突然闭着眼,求饶般娇嗔:
“呜呜,娘亲,娘亲,再给一刻钟,再给一刻钟,莹儿一定起床上学!”
这话声音本来不算很大。
但静悄悄的清晨,再加上静悄悄的朝堂,裕嫔这半梦半醒的几句话,却一字不落,传进了金銮殿里,传进了每个朝臣耳中。
每个朝臣都面色大变。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出现女子声音?
垂帘听政?!
哦,不是,应该是侧殿听政,这怎么行!
“陛下!”
礼部尚书怒其不争,嘶哑着嗓子,怒声斥责:
“明明昨日,您承诺过我等,不做这等荒唐事!”
本来礼部尚书那怒发冲冠的架势,却因沙哑着的嗓子,平白弱下去几分。
其余朝臣,也纷纷怒目望向正乾帝:
皇上,是你说,刚才打呼噜的是猫儿?
谁家猫儿,会口吐人言,说梦话!
这般糊弄朝臣,你的良心,在哪里!
正乾帝厚着面皮,抿着唇,他的苦衷,他为国为民的苦衷,谁人能懂?!
哎!
终究是要靠自己扛下所有。
拿定主意,正乾帝大袖一挥,脸不红心不跳道:
“刚才打呼噜的,确实是猫儿,只不过那猫儿,由人抱着就是。”
众朝臣不满望向正乾帝:你猜我们会信?
礼部尚书却不听正乾帝胡诌,当即跪下,老泪纵横道:
“陛下,你如此荒唐行事,难不成非要老臣撞死在你跟前,你才有幡然悔悟之心?!”
正乾帝嘴角一抽,伸出尔康手道:“老爱卿,大可不必。”
礼部尚书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陛下若知错,为何不当即改正?”
正乾帝收回尔康手,一本正经道:
“朕何错之有。朕只答应你们,不带妃嫔进御书房,并没答应你们其它。
而且,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在侧殿小憩。”
话到此处,正乾帝将目光转向刑部尚书,脸色微沉道:
“爱卿,你说是不是?”
刑部尚书一脸板正,道:
“律法虽然没有规定,但约定俗成的规矩,是没有妃嫔在侧殿小憩的先例。”
众官员纷纷点头称是。
正乾帝却故作姿态,大大松口气,语气轻松道:
“既然没有写进律法,那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