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无论是阴家的私军,还是他按照训练的兵卒,又或是打通朝廷关节的费用,以及燕王府纸醉金迷的生活开支,全是靠的这条富得流油的海上商道。 如今,就这样没了! 生了半天气,好不容易平复了心中的怒火,目光阴冷地看向阴九歌。 “阴家主,不莫非就这样认了?那可是你们阴家的经济命脉,没了这条商道,本王大不了节衣缩食,驻军屯田,可若是你们没了那条通道,你们那些私军,还能维持的下去吗?” 阴九歌听到这里,这才微微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么幼稚的激将法,自然看不到他的眼里,不过他还是不置可否的问了一句。 “燕王欲如何?” “欲如何?本王要那狗东西去死!竟然敢跟本王作对,破坏本王的大事——” 李佑面色狰狞地看向阴九歌。 “这些年来,本王给你们提供庇护,提供帮助,现在到了你们给本王表现的时候了!” 阴九歌眼底的愠怒一闪而过,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声音听不出喜怒。 “那王子安据传有霸王之勇,可以手提七八百斤的石狮子独闯太原王家的府邸,等闲之人,岂是他的对手——你确定为了这一时的义气之争,要动用我们阴家隐藏多年的力量?” “燕王,万万不可——大事为重——” 唯恐李佑一时冲动,要跟王子安死磕,在一旁的阴弘智赶紧出声劝道。 听到大事为重,李佑脸上终于出现了犹豫之色,沉吟了半天,才恨声道。 “难道就这样算了?” 虽然心中不甘,却也不敢真的贸然行动,王子安的威猛他也听人提起过,万一刺杀不成,反而惊动了陛下,那才真是出了大事。 听他问起,阴九歌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道。 “自然不会——” 李佑一听顿时精神一振,下意识地身体前倾,看向这个天天装腔作势的老东西。 “放心吧,我阴九歌什么吃过这种窝囊气?此事,我早已经有了安排,这一次,不仅要拿到琉璃的制作之法,还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言一出,李佑的眼神不由一亮,提起水壶,亲自给阴九歌倒了一杯。 “阴家主有何妙计?” 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李祐的眼睛越听越亮,听到最后情不自禁地一拍巴掌。 “甚好,王子安狗贼,这一次本王一定要给你一个惨痛的教训——” 说完,犹豫了一下,补充道。 “若是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伤害她本人——” 阴九歌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想不到燕王殿下还是一位手足情深的” 不等李祐黑脸,已经微笑着点了点头。 “殿下只管放心,但凡有一丝可能,我们也不会伤害她分毫——毕竟,我们也不想逼得宫里那位与我们不死不休” 李祐点了点头,扭头看向窗外的风雪,似乎隔着这漫天的风雪,看到了长安的某处景象,嘴角不由噙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青雀这个时候,应该也要离京了吧——” 说到这里,他伸出手,轻轻地接住一片雪花。 “本王听人说,我那位好兄弟离京,也极可能是因为王子安那狗贼在父皇面前说看他坏话的缘故——你们猜,以我那位好兄弟的性子,会不会铤而走险,动用手上的力量,铲除了王子安这个祸害” 长安城外。 十里长亭。 李泰一身朴素的长袍,外罩雪白的披风,一个多月下来,他那圆润臃肿的身材,竟然破天荒的瘦下来许多,看上去,倒是比往日多了几分精明强干的意味。 拜别了前来送行的亲朋故旧,以及几位前来送别的姐妹和几位年龄尚幼的兄弟,他神色黯然地登上马车,靠着车厢上,听着辘辘的车轮声,不仅微微有些失神。 多少年的苦心经营,一朝之间,化为流水。 说放下,又岂能那么容易。 “退一步海阔天空——说起来倒是简单” 他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撩起一旁的车帘,眼神复杂地回望来路,昔日的一些亲近的旧部,已经开始拨转马头,跟自己亲善友好的几位兄弟姐妹,也纷纷踏上了自己的马车。落日余晖下,长安城显得越发威严肃穆了。 如今病情痊愈,新年已过,他费尽心机才得到的延缓离京的时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段时间,他几乎发动起了所有亲近自己的力量,通过各种途径,向宫里进言,想要继续留在长安,可无一例外,都遭到了自家老爹的严厉拒绝。 而他,终于也没有了继续逗留长安的理由,也没有了再继续逗留的必要,他知道,自家父皇一定知道这些都是自己想要留下来的手段,但很显然,这一次父皇真的是下定了决心,在通过这个事情,向自己传达一个非常清晰的态度。 “殿下,您难道真的甘心离开这里——” 崔相直见李泰看着远处的长安,默然不语,有些不甘心地在一旁劝道。 作为魏王府上最得力的助手,他自然也得跟着魏王殿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