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雨雪天气之类的,有时候得延迟半个多月。 所以,他得到的消息都相对滞后。 崔相直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沉吟了一下,干脆把筷子放下来,正色道。 “殿下还在为燕王之事忧心?” 李泰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我的兄弟” 崔相直沉默了片刻,轻叹了一口气。 “燕王以臣伐君,以子逆父,罔顾忠义,又违孝道,此番回京,恐怕下场堪忧” 李泰闻言,不由默然。 扶着桌案,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走到亭榭边上,再次扶上那两根可怜的栏杆,怅然回望,看向长安的方向,良久,才慨然叹了一口气。 “人心啊——” 他身后,崔相直默然不语。 远处一众侍卫,神色紧张,唯恐那两根栏杆忽然断折。 “幸亏殿下最近瘦了一些啊” 侍卫首领心中暗自庆幸了一把,然后琢磨着,是不是要找都督府上的木匠过来加固一下栏杆了。 李佑被押解回京了。 就像一块巨石被投进了平静的湖面,不仅仅是远在扬州的李泰牵肠挂肚,想要看看他这位草包兄弟的下场,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像闻到了腥味的鲨鱼,纷纷跳了出来。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思。 但要求严惩逆贼李佑的奏疏,却雪花一般涌向两仪殿。 更有甚者,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东宫。 于是,要求太子出面,请朝廷严惩逆贼的书信也雪花白飘向东宫。 这种事情,东宫的属官也不管瞒着李承乾,所以,又特意跑到北大营,把李承乾给请了出来。 李承乾郁闷的吐血。 这种破事,老子要是想管,还用躲到大营里来? 但别管那群人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既然都找到了自己头上,自己就没办法再继续躲避了。 回到东宫,立刻召集了包括魏征,于志宁,孔颖达,张若素等人在内的所有属官。 魏征人还在地头上研究水稻呢,就被李承乾派人给请回来了。 从他心里讲,是抗拒的,但谁让他在东宫挂着职呢。 “此事,还需要讨论吗?燕王虽为陛下亲子,但忤逆犯上,以臣伐君,以子逆父,不忠不孝,有违人伦,自然是该依律严惩——” 一段时间不见,魏征脸更黑了,但身体反而更壮实了些,只有那一张臭脸,依然习惯性地伴着,不过大概是与朝廷远离了一段,又整日蹲在田间地头,一门子心思要研究出高产的杂交水稻的缘故,他的气质平和了许多,加上指缝和衣襟上未曾洗尽的泥土,让他看起来,像个不苟言笑的老农,反而没有了过去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不过,说话依然犀利严肃,一针见血。 “按照罪责,燕王那边自然是需要严惩,但陛下可说,群臣可说,太子殿下却不可说,殿下不仅仅是太子,更是燕王长兄,忠孝节悌,人伦大道,兄弟有过,做兄长的,岂能一味喊打喊杀?” 孔颖达虽然挂着东宫属官的名头,平日里很少参与东宫的决策,但今日听到魏征的建议,却不由立马蹙起了眉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 “太子仁厚,身负天下百姓的厚望,岂能令名有损?” 张若素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老臣附议——” 于志宁不由眉头微蹙。 “若是寻常兄弟,两位所议,自然没有什么不妥,但殿下身为储君,未来要面对的是整个家国天下,他不是一人之父兄,乃是天下之父兄。岂能因为个人兄弟之义,置天下大义于不顾?老夫以为,魏秘书监言之有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吵了半天,头上的青筋都快争出来了,也没能争论出个高低对错来。 李承乾在一旁听得头都大了。 心中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若是先生在此,定然不会如此纠结吧? 正在他心中想着,如何先结束今天的争论,想办法去找王子安讨一个主意的时候,魏征忽然一拍大腿。 “别争了,与其在这里无休止的争论,我们不如去找个人讨个主意,看他怎么看” 一听这个,孔颖达,于志宁和张若素不由眼前一亮。 “你是说长安侯?” 然后,几个人相顾一笑,露出一个心有灵犀的笑容。 子安那孩子,聪明睿智,眼光独到,国士无双,更难得的是,他超然物外,视功名利禄如浮云,这样的人,直接跳出了朝廷与世俗的藩篱,看法自然会更加的中正。 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吗? 找他一准儿就错不了! 李承乾正想着这事儿呢,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当下,几个人一拍即合,兵分两路,直奔长安侯府。 不分兵不合适,魏征和李承乾的身份还没有曝光,不太适合和其他人一起。 见李世民从外面回来,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长孙皇后知道他定然是还在为如何处理李祐而忧烦心,莲步轻移,走上前去握住李世民的手掌。 “二郎,你朝堂善的事,我本不该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