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季分明的北方前往温暖潮湿的南方,路上的景色一直在变,从北方光秃秃的山林到南方小桥流水花开十里的原野,他们并肩见证了很多风景。 或许是路上太过安逸,虞兮晚上又做梦了。这次她梦到了父母,他们身上还穿着熟悉的衣服,两位老人面目平和,见到虞兮情绪逐渐激动。 “你这个不成器的孩子,怪我没有把你教好,你看看如今像什么样子!”虞父痛心疾首。 “小兮……”虞母眼中含泪,红着眼看着虞兮。 虞兮挠挠头:“难道我最近太累了?” 梦中感伤的气氛仿佛凝滞了一瞬间,虞父怒火冲天,用手指着虞兮:“你……你这个逆子!” 虞母连忙扑到虞父身上,给他按了按胸膛,安抚他。 然而又在这时,虞兮突然又说:“父亲,母亲,我终究还是没能还敬之清白,让真相大白,反而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虞父虞母又是一愣,他们两个看着虞兮,神情从恼怒变得无奈。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若是闯过了刀山火海,见到了皇帝都能不做成这件事,那我又能如何?”面对虞父虞母,又是在梦中,虞兮少有地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她的眼神带着无助和追寻,看向了父母亲。 虞父闻言长叹一声,虞母站在旁边,笑着看向虞兮:“小兮,其实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对吗?” “哼。”虞父冷哼,他的态度软化,“小兮,子不教父之过,是为父没有做个好榜样。学着你哥哥,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好自己的日子,也未尝不可。” 虞兮反问:“那父亲当日为何一定要顶撞圣上,最后被贬到县城?” “逆女!”虞父则给虞兮戴高帽,“你若是不听话,往后的路不好走,我都是为你好!” 虞母当即同虞父翻脸:“你怎么和小兮说话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气话……这以后她一个人难过着呢……” 说着说着,虞兮开始哽咽起来。 虞父的态度一下被浇灭,将虞兮揽到怀里,让她靠着自己肩膀哭。他眯眼看向虞兮:“我看你和乔敬之走得很近?” “自然,他现在是我的学生。”虞兮的眼睛看着虞父虞母,不舍得眨眼。 虞父和虞母看到虞兮这番做派,心啊是软了又软,最后连虞母都劝虞兮。 “小兮,这世道女子生存本就艰难,若是你将这么多责任都抗在自己肩上,终有一天会压垮你。”虞母忧心忡忡,随即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眼中便有了笑意,“我看敬之这孩子不错……” “当然。”虞兮自然地接口,“敬之自然是最好的。” 虞母指的是乔敬之,而虞兮则想当然理解为诸葛敬之。 虞母欲言又止间,虞父大喝一声:“你这孩子说好听点是重感情,正义心太重,说难听点便是倔,驴脾气。皇帝便是这世间最大的道理,是百姓的天,你这样不服气又能如何?” 虞兮笑:“那怎么办,我又改不了。” 虞兮突然走上前,抱住两位,眼中的泪水终于决堤。她死咬着嘴唇,不愿意让他们听到自己的哭声,免得两人死了都还要惦记自己,可她实在是忍不住。 明明,如果没有那场大雨,明明他们会有一个好结局,她会和诸葛敬之成婚,他们会儿孙满堂,过完幸福的一生。 虞父虞母心疼地拍拍虞兮的背,脸上老泪纵横。 虞母鼻尖红红,轻嗔:“见你前想着一定不要哭。” 虞父用袖子擦掉眼泪:“小兮啊,不要那么执着,要学会向前看。” 虞父虞母唠唠叨叨说了许多话,虞父从没说过这么多话,两人围着虞兮事无巨细地叮嘱,最后念叨得虞兮头都大了。 虞兮含笑听着,直到看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后,她要逐渐醒过来,她才轻声说道:“若是这天道不公,我便敢教这日月换新天。” 虞兮醒来时,周围热闹的声音一同传入耳中,明珠撩开帘子,兴奋地说:“小兮姐姐,我们到了!” 几人的目的地便是西南的边陲重镇,拿着佟掌柜做得假路引,他们走得很顺利。 西南绿植丰茂,人行走在路上,会感到一种闷热的潮湿。往来的人鱼龙混杂,这个小镇是通往关外的重要关卡。 他们到时正巧赶上小镇集市,有从关外来得胡人拿着上好的羊皮进行售卖,也有本地人各种手工制品,比平日热闹许多。 虞兮等人一路风雨,找了家客栈,梳洗过后坐在大堂中喝茶,便听到了不少消息。 “诶,老杨头,你刚从京城回来,可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