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村丰二郎后退了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再傻也知道中了支那人的毒计了,什么誓死保卫滕县,一二二师就是块磁铁,把第十师团牢牢的吸引住,等着其他部队来收割,什么国军部队驻守临城,什么国军部队还在临城掘战壕,都是假象,自己判断失误了,华北司令部也判断失误了,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师团,好狠啊!他们对王铭章的八千人这么有信心么?多想没用,必须撤了,能撤多少撤多少。拔出指挥刀命令道:
传我命令,所有部队撤出城关,原地突围,突围后向邹县和济宁靠拢。
稻村丰二郎哪里会想到,这根本不是国军的计划,只是陈风偶然间的灵光一闪,要怪只能怪稻村丰二郎太无能了,包围滕县这么多天了,还拿滕县没办法。
外围打起了信号弹,内围首先攻击的不是城关守军,而是城墙下的守军,他们还被外面防止突围的四个大队的鬼子兵包围着,在一点半的时候各防区连长都接到了命令,一旦外围国军发起总攻,要迅速黏住眼前的日军。
各防区的连长都被这个命令唬懵了,总攻?国军?有支援?都知道城门被攻破了,已经准备死拼了,转折来的太突然了,连长命令全员集中到第一道战壕,做好攻击准备。
随着信号弹升空,四面八方传来了爆炸声和喊杀声,各城墙阵线的连长或者营长都兴奋的打摆子了:
“川军弟兄们,支援来了,报仇雪恨的机会到了,上刺刀,给我冲上去,杀了小鬼子”。
三个城关的日军正在退却,各团长旅长也都得到了消息,哪有那么容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生死存亡的恐惧没了,转变成了巨大的兴奋,精神完全亢奋起来:
弟兄们,鬼子要跑,冲上去,黏住他们,三个城关的守军直接吹起了冲锋号,鬼子的机枪刚抬起来往回撤,川军杀出来了,一时间不知道是打是跑,张宣武帽子一甩,抓起大刀亲自带队冲杀,跟着鬼子出了城门。
外围的十万部队完全忘了半晚上行军的疲惫,以前都是撤啊撤,跑啊跑,什么时候对鬼子发起过冲锋,汤恩伯和孙连仲再三强调,这一仗是统帅亲自指挥的,赢了会无上荣光,战士们都像打了鸡血,呐喊着冲向了鬼子。
没有重炮?国军什么时候靠重炮打过仗,迫击炮用不用都关系不大,手榴弹开路,接着就是端着步枪冲锋,短兵相接后抽出大刀,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能被驻守滕县的川耗子比下去了,前线指挥员的鼓动五花八门,无外乎是民族仇恨和升官发财。
都是骄兵,逆风仗可能跑的快,顺风仗那是各显神通。
整个滕县外围完全乱了,鬼子往里突有川军,往外突有中央军和西北军,两万多兵力完全分散开了,根本组织不起来有效的抵抗。
最先失守的是炮兵阵地,一一零师长廖运周虽然被说成二十军团的杂牌,但从来没有小看过自己,今晚接到的的任务是突袭炮兵阵地,知道这是个软柿子,比那些前沿部队和军营好打的多。
廖运周身先士卒,自他一下,所有指挥官带队冲锋,炮兵大队因为暂停了炮击,士兵是人困马乏,哪想到被人偷了老家,周围的一圈岗哨尽职尽责的开了几枪,然后被手榴弹炸成了渣渣,一一零师的士兵突进炮兵阵地,只要不是自己人,见啥都杀,有人杀红了眼,抱着手榴弹就想去炸榴弹炮,被带队连长一个耳光扇在地上:
“麻了个巴子,这都是我们师的缴获了,你小子不想活了”。
从发起冲锋到战斗结束,仅仅用了半个小时,还没等兴奋完毕,侦查员来报,高地下方出现了车队,疑似日军逃兵。
廖运周精神一阵,来了,大鱼,肯定是大鱼,留下一个团防守炮兵阵地,其余三个团和师部警卫连一起去路边埋伏,传令严禁进入公路,上官下过命令,所有滕县以北的路上都可能有地雷,任何人不得上公路。
稻村丰二郎指挥着师团直属联队,动用了一切机动力量,三轮车开路,卡车跟进,所有士兵围在两边突围,十多辆三轮车都驾着歪把子,后面的几十辆卡车上面也驾着歪把子和九二式,硬生生的冲出了一条血路。
汤恩伯亲临战场指挥,也没留下这群疯狂的鬼子,知道廖运周就在鬼子的必经之路上,不知道拿没拿下炮兵阵地,如果廖运周能阻拦一下,很可能还能吃下这股部队,不用想里面全是大鱼。
命令部队跟着鬼子的突围部队冲杀,哪怕用牙咬,也咬咬下几块肥肉来,第十三军的士兵都疯了,刚才上级传话,统帅在后面看着呢,没说哪个后面,这群天真的战士以为统帅亲临了战场,这还了得,哪能放过这群大鱼,顾不得全身疲惫,死死的咬着这群逃兵。
廖运周占据了公路东侧的高地,等着鬼子前来,鬼子车队到了,几十挺歪把子对着高地开火了,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火力侦查也卯足了劲的打,廖运周的士兵没有战壕,都趴在地上或土坎上,一时间死伤一片。
正当廖运周下令冲锋的时候,公路上炸了,虽然都是防步兵雷,掀不动卡车,但爆炸掀翻摩托车还是没问题的,十多颗地雷被引爆,三轮车横七竖八,把公路堵的严严实实。
廖运周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