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声音,似讥似讽。
姚铁梅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电话那边的人是叶舟。
姚铁梅脸色涨红,又气又恼,却又不敢怒斥叶舟。
毕竟那封信已经足以让姚铁梅知道这个年轻女孩的厉害。
一股浊气,在姚铁梅的心口,出不去也上不来,难受至极。
那边,叶舟已经再次开口。
“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不要以为让你公公大老远过来送2000块钱,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2000块钱?!
姚铁梅脑子立刻警醒,“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2000块钱就能够解决得了的!再见!”
叶舟要做的就是在周家放一颗催化剂,以他们的秉性,肯定会如叶舟所愿,催化反应出各种矛盾。
为什么要选姚铁梅呢?
从姚铁梅模仿周景川的笔迹给周朗写信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是一个贪婪又恶毒的人。而且还善于隐藏自己,恐怕周景川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比起她的妯娌许秀丽,她更是一根名副其实的搅屎棍,有点脑子的那种。
电话打完,叶舟就跟周朗一起去食堂打饭。
叶舟的心思已经不在那些人身上,她说:“家里有卤菜,咱们只需要打一些米饭和蔬菜,就好了。”
自从陈姐的卤菜生意步入正轨,叶舟家里就不缺那一口。隔三差五,就会有人送过来。
陈姐在其他人面前,总是在强调,她和周朗如何的不求回报地帮助他们,叶舟对于这样的赞誉,其实是很心虚的。
她并不是不求回报,她其实是因材施教,顺便把自己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妥当当。
吃的有卤菜,穿的有制衣工坊,住的带院子的房子,她现在都很满意。
只是出行还不太方便。
快到食堂的时候,就看到徐连长孤单的背影。
叶舟好笑地说:“看来程大姐还没有原谅徐连长,还在一个人吃食堂呢。”
自从徐诗月发高烧抽搐的事情发生之后,程大姐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以男人为天的妇女。处理起一些事情来干净利落,完全没有以前缩手缩脚的样子。
徐家和程家想要来打秋风的亲戚,全都灰头土脸地从哪儿来,回哪去,不但没捞着好处,还赔上了住宿和车票钱。
身为直属领导,周朗其实过问过徐连长他家里的事情。
所以,周朗知道程大姐不原谅徐连长的内情。
周朗跟叶舟说,徐连长对他的家人还抱着一丝幻想。
其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当年,徐连长满足随军条件的时候,回老家,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儿们被老徐家人欺负,怒不可遏。
把老婆孩子接到大院,日子渐渐好过,特别是最近,程大姐能赚钱,一家的生活水平直线提高,徐连长就选择性地忘记了当年妻子孩子的遭遇。
徐连长还跟周朗说:“以前他们之所以那样,是被穷闹的。现在我们生活条件好了,以后就能和平相处了吧?”
周朗毫不留情地说:“你的意思是想用钱来换取亲情?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把你当随时可以宰杀的连猪年猪。”
叶舟听完,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徐连长的背影。
这也是一个缺爱的人。
原主也是。
童年缺爱,一生都想被爱。
所以,原主会放弃读研究生的机会,听从叶卫国的意见,回了锦城。
徐连长会想摒弃前嫌,跟所谓的家人重归于好。
这样看,程大姐做得对,徐连长确实应该好好被修理一下。
叶舟也不忘敲打周朗:“你可不要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周家人不值得你对他们妥协。”
周朗心里一阵暖,他也是有人维护的了。
他说:“放心,我没那么傻。”
叶舟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我看你就是傻!要不然也不会被他们那么欺负!我就问你一句,你明明知道他们霸占了咱妈的家产,花咱妈的钱,咱妈一人奶整个周家,他们就相当于吃咱妈的还打她的娃。你这些年怎么不知道反抗呀?”
周朗讨好地拉了拉叶舟的手,解释说:“我不是不反抗,而是一直都在收集证据,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发作。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叶舟眨眨眼,“那我岂不是坏了你的计划?”
周朗摇头,“不是,我一个人的时候无所谓,两个人的时候,我的字典里就不存在等待这两个字。”
叶舟笑,“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
周朗果然孺子可教,他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不会让你受那份委屈。”
叶舟反过来抓住他的手,笑得又甜又腻,“周朗,以后这种好听的话一定要多说一点。”
周朗点头,“好。”
这个年代,即便是夫妻,走在大街上,也恨不得要保持一米远的距离。
家属院里,有人看到周朗和叶舟这对小夫妻俩腻腻歪歪的样子,忍不住说:“周营长夫妻俩的感情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