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到许秀丽会去找叶家人之后,周朗就做了一些安排。
再怎么说,周朗也是在锦城呆了几年的人,找合适的人手来做合适的事情,对周朗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入夜后,列车乘务员来车厢提醒:“晚上把窗户关好,小心到站后有扒手。”
其他人都把窗户关上,叶家这边却没有关。
隔壁铺的人看到后,也提醒说道:“你们是不是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啊?出门在外,要听劝,让你们关窗户就关窗户,万一遇到贼,把你们全部家当都偷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或者是因为说这话的人说他们是第一次出门的时候,眼神有些看不起乡下人那种感觉,让叶家所有人都不舒服。
特别是叶金富,他扬起下巴说:“谢谢你的好心,该怎么做,我们心里有数。”
凌晨两点多,火车停靠在一个小站。
扒手如期而至。
扒手正是从叶家人铺位旁边的窗户爬进来的,然后动作娴熟地开始翻东西。
隔壁床位上的人,没有睡。
扒手转过来准备翻他们这边的人的东西的时候,那人腿一伸,拦住对方。
借助外面的月光,扒手看得出来眼前这人不好惹。
但是,钱更重要。
扒手正准备把那只拿着匕首的手伸出来,就看到那人用眼神示意他旁边的行李架。
干火车扒手这一行的,也有自己的行规。
比如现在,有人给指了一条发财的路,就不能再对指路的人动手。
扒手快速去翻行李架上那个包,果然翻到了想要的东西。
这时,隔壁车厢响起了异动,大概是扒手行窃的时候被人当场抓住。
得手后的扒手审时度势,立刻翻窗下车。
第二天早上,叶金富醒来后看到隔壁铺位的男人,还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你的经验也不太好使嘛,扒手并没有出现。”
另外一个大娘说:“谁说没有扒手,昨晚隔壁的车厢就有扒手。只不过那个扒手还没有得手,就被抓了个现行。隔壁车厢有几个人是出差的军人,扒手看行李架上放的皮箱,还以为自己遇到大鱼,结果摸到了老虎屁股。”
“真的啊?我们车厢是幸运躲过了?”
“那谁知道啊。万一是睡着的时候,扒手上来过呢。大家伙还是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看看有没有财物丢失的。”
几分钟后,一个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车厢。
叶老太太坐在那边哭边拍大腿,“天杀的玩意,偷了我们的钱,全部的钱啊!”
叶老太太一点也不夸张,他们这趟出门,一家六口,钱全部在叶老太太这里。
叶小姑跟父母出门,自然不会再自己带钱。
叶大哥带着一双儿女跟着父母出门,出门前,他媳妇也不肯让他拿钱,“你们不是去找侄女要钱吗?你要是拿钱出门,不就是钱还没看到,就要自己往里面搭钱了吗?而且小姑子还跟着一起出门,你对你妹难道还不了解吗,她那个人,要是知道你身上有一分钱,恨不得从你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来。”
叶老太太也不负众望,竟然真的从那个京城的女人手里弄到了钱,而且还不少。确实也够他们全家这趟出门的费用了。
叶老太太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她也很清楚,钱攥在手里,儿女们才听话。
所以钱到手后,就她保管。
钱放在他们行李袋里,最破的包,她缝了几个内衬的口袋,而且布料很结实,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结果却被扒手直接用刀划开。
叶老太太抱着来了解情况的乘务员的腿,“你得赔我钱,那可是一百二十块钱啊!”
“老太太,你什么意思啊?钱又不是我偷的,凭什么我要赔你钱?”
“钱是在你们的火车上丢的,你就得赔钱。”
“你可真是高看我了,这火车可不是我的,是国家的。而且昨晚我已经提醒过了,注意扒手,你们一家子那么多人,有年迈的也有年轻的,怎么不轮流守夜看着点行李,老老少少都睡得那么死,也没谁了。”
锦城到柳城,需要换乘。
还有两个小时,他们就要下车换乘。
没钱还怎么换乘?
一家子在人生地不熟的火车站,仓皇失措。
最后,还是叶老爷子出了主意,说:“给老二打电话,让他想办法让人给我们捎钱过来。”
叶老太太问:“那钱没来之前,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睡火车站了。
……
……
叶舟已经到省城有三天,培训课由她和省城大学另外四个教授一起上。
四个教授对叶舟也表现出了好奇,也都很友好,没有因为倚老卖老,耐心听叶舟的讲解,一起商量着拟定培训的内容。
发现叶舟的想法比较超前和大胆,四个教授在培训之外,还拉着叶舟继续探讨。
除了教授之外,其他县市的负责人听说叶老师给柳城拉来了很多外商的投资,也想方设法地争取“单独授课”。
忙忙叨叨三天后,叶舟才有时间给白校长打电话——“白校长,那家人来了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