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是在赌,赌周朗不敢怎么样。
但是一下子来了几辆轿车,周朗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一次性给足他面子,以后就不会再给了?
周朗还是太年轻啊……
有这层血缘关系在,他能逃到哪里去?
旁边的周辉心里却很不舒服,因为他耳边听到了很多夸赞周朗的话。
能够在爷爷的生日上,叫来那么多车撑场面,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周辉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港商。
之前在南陵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周辉觉得他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随随便便就能从他口袋里骗出几十万。
可是现在再一次见到他,却有一种和以前很不一样的感觉。
据说他还是个数学博士……
如果当初在南陵,也跟他搞好关系,那么现在会不会很不一样?
周老爷子的话打断了周辉的胡思乱想,“周辉,外面那些人都是外资企业的负责人,你也是做生意的,一会注意搞好关系。走,我们出去迎一下。”
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周老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着急了,哪有他当爷爷的出来迎接晚辈。
但是已经回不了头了,因为后面跟了很多人出来看热闹。
周老爷子和周家人站在门口的时候,车里的人全都下来了。
周老爷子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周朗,也没看到叶舟。
什么意思?
又是派黎翠和陶国庆来当代表吗?
周家所有人都想起了春节的时候这两个人出现的情景。
所有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陶国庆开口了,他看向周老爷子说:“周爷爷,你说你也真是的,怎么把客人都叫到家里来了。
干嘛不直接请去饭店呀!
那么多人在这里,一会烧纸都不好烧,把客人呛着怎么办?
今天来的客人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心肺功能啊,各种功能都在退化,万一呛着了,你说我们要不要赔钱。”
周老爷子立刻说:“烧什么纸!谁说要烧纸了!”
陶国庆说:“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两件事情合在一起办!
你们周家也没有人专门跑过来提醒一声说不行呀!
啊,不对,你家周奶奶和那个甘丽丽专门跑过去,我们翠姨就说得很清楚了。
两件事情一起办。”
周老爷子非常警惕,“什么两件事情?”
陶国庆叹气:“当初宋爷爷在的时候,虽然我年纪还小,但是我都能看得很清楚,宋爷爷对你们家那么好,什么事情都帮你们。今天是宋爷爷的忌日呀!那些年,破四旧,消灭一切牛鬼蛇神,所以头七、二七、三七、七七都没有做,今天就一起补回来呗。”
周老爷子气得嘴唇都发抖了,他说:“周朗就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恶心我的对不对?他如果想要我死,可以直接说。”
翠姨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周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周朗纪念外祖父的方式,你觉得是恶心你?可是,周朗本来就准备给他外祖父做这件事情。
你们家人找过去,周朗没时间,你们就扣帽子。
我就协商说,两件事情在一起办,你们没有拒绝。
怎么现在又大喊大叫的。”
许秀丽觉得这时候应该她发挥作用了,她说:“就算两件事情放在一起办,你们也犯不上来这里烧纸呀!
这里又不算是宋家的老宅!
宋家老宅不是被你们住着了吗?
你们不肯在那里烧纸,跑到这里来烧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存心恶心人吗?”
翠姨在心里默默地表扬了一下许秀丽,这个女人果然是吃亏吃得多了,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
翠姨说:“这里确实不是宋家的老宅,可是,宋老先生是被人从这里抓走的呀!
而且三天后,也是被人抬回扔到这里的,最后是在这里咽气的。
按照老一辈传承下来的规矩,就是要在这里做一场法事,去世的人才能无牵无挂地走。
这都已经那么多年了,没人敢做这个。”
陶国庆在旁边疑惑地说:“啊?原来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啊。”
小刘总说:“你又想象了什么?”
陶国庆说:“现在其实也没有几个人敢大张旗鼓地做法事,也没有几个人会那么隆重地过生日。
周家人却一点也不像是会担心别人说三道四的样子,我就以为他们其实是打着过生日的旗号,实际上是希望能够帮宋老先生把这场法事给做了。
毕竟周家人当年做了对不起宋家的事情,而且还不是一桩一件,是很多事情。”
小刘总现在的演技果然有长进,他跟着说:“也就是说,姓周的害死了人,这么多年之后终于良心发现,想要用过生日的由头,把另外一件事情给做好?”
陶国庆说:“我本来以为是这样,但是现在看到这位中年妇女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样子,可能就是误会了。”
小刘总说:“那我们东西都带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