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两方都杀红了眼。
可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都恨不得将对方给挫骨扬灰,吃其肉喝其血。
还不会对我怎么样,这话说出来别说我信不信,就你自己信吗?
别说之前了,就现在见面朱棣都对他释放出了多少次杀意了?
而他逃走这么些年,朱棣对他下落的追寻了半点都不曾有过放松,这些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
真当他是傻子吗?
坟头烧纸忽悠鬼呢?
反正他是绝对不信的。
真要当时傻乎乎的不逃,将这个信件拿出来,以求能够活命的话,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倘若不是为了奴儿干都司那几万遗孤,他都绝对不会再与之见面。
眼下的信件,也永远不会给朱棣看。
而是会真正的隐姓埋名,永远不会再出现。
就当曾经的那个他真的葬身于那片大火之中死了。
不过心中虽如此想,但却肯定不能够这样说。
都是曾经身居皇位的人,也要给彼此几分薄面。
没必要将场面闹的那么难看。
沉吟了许久之后,朱允炆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四叔!”
“我就算信你不会对我怎么样。”
“但下面的人呢?”
“走到了那一步,身居那個位置。”
“有时候不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了。”
“也更不再是我们自己一人之事。”
“很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不是我们本意,但在有些被逼无奈情况之下,也不得不去做。”
“哪怕违背本意,违背良心。”
“所以当初我逃离,于你于我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
“你说呢?”
嘶…
朱棣深深的吸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亦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表示认可。
也听懂了朱允炆的言下之意,知道他如此说话是给他留面子。
不想彼此太过于难堪。
也就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转而看向他身上穿洗的略显有些发白的衣服,问道:
“你身上这身僧衣,就是太祖皇帝留给你的吗?”
朱允炆伸手轻轻的抚了抚身上衣物,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追忆之色,默默的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朱棣神情一怔,愣神了片刻,神情一肃面色微沉,问道:
“建文!”
“老老实实做一个僧人。”
“你真的甘心吗?”
“愿意吗?”
这还是不信任他。
对他抱有敌意。
不过想想也能够理解,倘若两者角色互换。
他也不比朱棣好上多少。
就之前他刚刚继位之时,试探朱棣那些事。
可不比眼前人,好上多少。
两人半斤八两,都差不多。
谁也别说谁。
“四叔,多虑了。”
“在我披上皇祖父准备的僧袍,选择用皇祖父的剃刀剃光头发之时。”
“我就已经是个方外之人。”
“此次倘若不是为了被流放苦寒之地的遗孤,我想今生应该我们都不会再见面。”
“你如今是这天下之主,只要用心造福天下黎明百姓就好。”
“且皇位这事,不管归于谁,只要还是咱们老朱家人坐,我又何必耿耿于怀。”
此言一出。
“呵呵…”
朱棣一声冷笑双眸猛然一眯,脸色微微一沉,问出了他心中一直以来最担忧,担心的事情!
“建文。”
“倘若某一天我驾鹤西去,你真的不会召集旧部,卷土重来吗?”
“皇位真的对你没有任何诱惑力了吗?”
其实这么多年。
他为何一直苦苦寻找建文下落,最担心就是这个。
特别是不久后他又将要赦免流放的那几万遗孤。
真的让朱棣心中没底。
其实好几次,他真心想将眼前给灭了,以除后患。
不过想着被作为人质的三人,以及其刚刚拿出来的太祖书信。
使得他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杀意。
朱允炆听了这话,笑了笑应道:
“四叔!”
“倘若我真的还对那个位置有想法的话。”
“你觉得这天下动荡的局势,当初你真的能够那么快控制下来吗?”
说着,他又低头看了看穿在身上的僧衣,轻轻的拂了拂,继续道:
“我在接受了皇祖父僧衣、剃刀后,不亚于领了皇祖父最后给我的圣旨。”
“放心。”
“虽不一定遵你的旨意,但皇祖父的我会遵。”
“而且,此事我主动谋划前来见你,就已经拿出了我应有的态度。”
朱棣目光紧紧的盯着朱允炆看了良久,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
“行。”
“我姑且信你。”
“跟莪回京吧!”
“不用住所谓的行宫,京中有一名为鸡鸣寺的寺庙。”
“既你以诚心礼佛,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