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和殿。
广场之上,文武百官依次排列的整整齐齐。
气氛显得格外的庄重,却也有着不少的人,与身边的人窃窃低语。
低语的同时,不少人神情凝重,目光时不时的看向,站在最前方的汉王朱高煦。
原因无他。
昨日发生于兵器坊的事情,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们,都有听说。
特别是朱高煦下令,直接在兵器坊的门口,将那些个贪腐的官吏,就地正法之事。
让不少文官,心中对此都颇有微词。
觉得其做的太过,罔顾大明律法。
当然有人是真的对朱高煦的行为不爽,而有的人则有着一股兔死狐悲、忐忑之意。
至于什么原因,那就不用多说了。
屁股底下不干净。
伸手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自然心中很是惶恐,害怕那样的事情落到自己身上。
为此还吓得,整宿睡不着觉。
当然也有人对于朱高煦反常之举,有着更深层次的猜疑。
认为他这是对于那个位置发起进攻,趁机想要对他们文官下手,想要以此来削弱文官的影响力,从而斩断太子的支持者。
生出这般想法之后,让不少支持太子的文官,心中不免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士奇,你说昨日汉王爷,如此反常之举,是否是‘项庄舞剑’?”
站在其后方的,杨荣将声音压得极低,神情无比凝重、脸上尽是忧色,瞥了一眼朱高煦的背影,低声问道。
被点到名的杨士奇,亦是眉头紧锁,伸手扒拉着胡须,半眯着双眸沉吟了片刻,轻声道:
“说不准。”
“如今的汉王爷比之以往,更加的阴险狡诈,做事情完全就是天马行空。”
“难以以常理揣摩。”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直直看了朱高煦一眼,声音变的无比低沉,继续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管汉王此举欲意何为,咱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以不变应万变,决计不能够着了他的道。”
不怪他们如此忧心。
主要是最近朱高煦转变太大了。
这些個文臣,前些时候自认为把朱高煦性格、处事方式给摸透了。
压根就不把他给放在眼里,觉得他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臭丘八,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来。
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
不管是建文帝之事,应对帖木儿进犯之事,外加上昨日的查兵器坊贪腐之事。
一环扣一环,重重的给他们敲了敲警钟。
让他们这些支持太子的人,对于朱高煦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其一个个文臣的心中重视起来,再也不敢小瞧他了。
为此,他们这些人还暗中见过好几次,商讨如何应对朱高煦。
沉吟了片刻,杨荣一声叹息,眼神之中尽是无奈之意,道:
“昨夜针对此事,太子爷如何说?”
“可有什么交代?”
听着问话,杨士奇微微摇了摇头:
“因为上次发生的事情,昨夜我连太子爷的面都没有见到,被拒之门外了。”
话音刚落。
恰在这时,礼乐之声响起。
交谈的两人神情一肃,匆忙的结束了此次谈话,身体站的笔直,目光紧紧的盯着正前方,归纳忙行礼道:
“参见陛下!”
高坐在龙椅之前的朱棣,双目直勾勾的环视这台下行礼的一众百官,挥了挥手道:
“众卿平身!”
礼毕谢恩,百官肃立,低垂着脑袋静静的站在下方。
太和殿内的气氛,变的无比的安静,呼吸之声清晰可见。
龙椅之上的朱棣,半眯着双眸深深地看了朱高煦一眼,沉声道:
“昨日兵器坊贪腐之事,诸位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此话一出,百官神情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虽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能不清楚,但大概事项大家心中还是有数。
就京城发生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有探听消息的渠道。
见着台下交头接耳的群臣,朱棣一脸平静的将昨日事情来龙去脉,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关于兵器坊,汉王提议可去掉他们的户籍约束。”
“给予他们足够的自由,发挥他们的长处,提升积极性。”
“不知尔等意下如何?”
轰…
此言一出犹如一声惊雷在大殿中炸响。
所有朝臣脸色瞬间巨变看向彼此。
短暂的沉默之后,以杨士奇、夏元吉一众为首的文臣率先站了出来,反对道:
“陛下。”
“户籍约束,此事乃太祖钦定,随意变化有违祖制。”
“恳请陛下三思,妄不可随意改变。”
听着下方的反对之声,朱棣冷眼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对于这样的答案和结果,在朱高煦提出来之时,他就早有预料,知道这些人肯定会反对,且以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