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庭院之中,瞬间寂静无声。
所有人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陷入了两难境地。
朱棣见状,虽未听到众人的回答,却心中也是有着隐隐的猜测,双眸微微的半眯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众人,沉声道:
“朕在问你们的话呢?”
“怎么的?”
“一个个都耳聋了吗?”
“或者是说朕问的太小声了,你们没有听到,没有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听闻此言,三人皆是神情一肃,眼神略显有些躲闪不安,上嘴唇下嘴唇有些打颤,回道:
“陛...陛下..”
“尔...等...”
朱棣深吸了几口气,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意,怒声道:
“看出什么来,就给我老老实实说什么...”
“别给我面前吞吞吐吐的。”
“对与错,朕皆赦你们无罪。”
“说!”
刹那之中怒吼之声,在三人的脑海之中炸响开来。
惊得的所有人的心头都不自觉的跳了跳,亦是察觉到这位爷言语中不满之意,三人神情变的无比的凝重,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不自觉的看向彼此,心中不由的暗自叫苦,低垂着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
知道就现在这样的情况,是别想蒙混过关,怎么都逃不过去。
半响之后,剃着锃亮光头的姚广孝,抬起头向朱棣看了过去,脸上尽是苦笑之意,决定如实相告。
“启禀陛下。”
“方才贫僧观汉王殿下面相,已然大变样,之前的富贵之相,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峥嵘之角已成,头顶紫气汇聚,威严而神圣,此乃帝王之相,天命所归之意。”
“且相较于太子面相,亦有着天壤之别。”
“太子为仁君之相,汉王为开疆拓土之相。”
“恳请陛下明鉴。”
说罢,姚广孝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意,双手合十嘴角轻念了一声佛号。
嗯?
听了这话,得到肯定的答复。
朱棣直接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不时变幻,眼眶之中的双眸不由得缩了缩,心头更是泛起滔天巨浪,直愣愣的从木椅之上站了起来。
饶是方才从这些人神情之中就差不多已经猜到答案,早就尽可能做好了心理建设,却终究还是没办法平静下来。
短暂的愣神之后,朱棣深吸了几口气,将自己的内心躁动情绪尽可能强压下来,转而看向袁珙、袁忠彻两父子,沉声问道:
“你父子所得出来的结果,与和尚是否一样?”
“可有任何不同?”
听着问话,袁珙、袁忠彻两父子,纷纷摇头苦笑,躬身行礼应道:
“回陛下。”
“臣等两人观汗王殿下面相,所得出来的结果,与少师所观结果.....一般无二。”
“恳请陛下明鉴。”
言罢,两人默默将脑袋给深埋了下去,不敢再多说半句。
三人之言语皆尽相同。
且按理说此事,本应该是一個高兴的事情。
何奈知道结果的朱棣,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心中更是不免生出一丝惶恐之意。
老大仁君之治繁荣之帝相。
老二开疆拓土雄主之帝相。
我尼玛...
如此答案,搞得朱棣差点没忍住爆粗口。
这....这这....都什么什么?
自己的一个个儿子,都是什么东西?
一个开疆拓土、一个仁君之治。
要不要这般离谱吗?
这到底该说是气运够好,还是说气运差啊?
到底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坏事吧!大明后继有人,不用担心败家子上位,江山社稷有保证。
说好事吧!问题是大明江山就一个,皇位只有一个,龙椅也只有一把。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
且都是自己的亲儿子,他又最忌讳同时操戈,骨肉相残。
想到这里,朱棣此时此刻都有点后悔,当时没有听姚广孝的建议糊涂些好些,非啥都要搞清楚。
结果现在是清楚了,也让他更加头疼起来了。
沉默了半响之后,朱棣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双眸微微一眯,脸色阴沉的可怕,转而看向姚广孝和袁珙,声音之中尽是冰冷的怒意,大喝道:
“混账!!”
“混蛋..你们都是些混蛋。”
“老二既然是开疆拓土雄主之相,为何之前设立太子储君之位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皆是说他没有任何帝王之相?”
“且还说老二但凡敢对皇位生出不该有的想法,恐有血光之灾,易招横祸?”
“你们为何要诓骗于朕?”
“可知道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难道你们都不怕死吗?”
“不怕连累九族吗?”
“说....给我老老实实交代,当时太子爷到底许诺了你们究竟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