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出了决定,慕容复也不再听人家夫妻吵架。
飞身掠至偏院客房外,乔峰敞着窗,正躺在床上休息。
鹰愁峡与乔峰交手数招,慕容复清楚乔峰功力有多深厚,此时掠至窗边,竟能瞒过乔峰的感知,心中也对凌波微步的轻功有了些许自得。
伸手掏出一个纸团弹向乔峰。
“谁?!”
出手的瞬间乔峰便已惊醒,将纸团接下,低喝道。
慕容复并未回答,提气纵身,离开了院子。
乔峰戒备了一会儿,确认来人真的已经离开,带着疑惑打开纸团,只见一行小字,“身份尴尬,不便露面,请乔帮主城南一会。”
略作思量,到底是艺高人胆大,乔峰穿上衣服,掩好房门,并未惊动他人,往城南而去。
信阳城南二里的老槐树下,慕容复早已在此等候。
远远望见乔峰从城头飞跃而出,慕容复笑着遥遥拱手致意,虽然距离遥远,但以武林高手的眼力,相信其看得到。
心中却感慨着,朝廷的宵禁,还有城墙,对武林中人来说,如若无物。
又自嘲一笑,自己不也是一样。
不多时,乔峰已掠至近前,拱手言道:“这位朋友,深夜引乔某到来,不知所为何事?”
“乔帮主,冒然拜会,多有唐突之处,还请见谅。”先表示了歉意,然后道,“在下慕容复,此番前来信阳,是专程来见乔帮主的。”
“哦?”乔峰目光一凝,“可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南慕容当面?”
慕容复笑道,“正是在下。”
话音刚落,乔峰突然使出见龙在田攻来,慕容复已有所料,以斗转星移逆转劲力,与乔峰对了一掌。
“果然,你就是当日的西夏武士李延宗。你这借力反击的招式,便是姑苏慕容的绝学,斗转星移。”
慕容复坦然道,“不错,乔帮主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省了我不少口舌,在下此来便是为之前一战化解误会的。”
“乔某之前就有些疑惑,慕容公子身为汉人,为何投身西夏,甘愿做西夏一品堂的鹰犬,与大宋为敌,其中莫非另有因由?”
“不瞒乔帮主,慕容复身为武林正道,自然不愿看着大宋子民被战乱威胁。”慕容复叹息一声,“此前改名换姓,暗中潜伏西夏,刺探军情,上次西夏企图侵扰大宋的阴谋,便是在下暗中泄露。”
乔峰脸色惊疑,“原来军情外泄之人,是慕容公子?!”
慕容复苦笑,“可是没想到,鹰愁峡一战,在下碍于西夏武士的身份,逼于无奈与丐帮交手,害得乔帮主身受重伤,心中愧疚,特来请罪。”
“言重了!慕容公子心怀大义,深入虎穴,令乔峰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慕容复见乔峰拱手拜向自己,连忙伸手拦下,还礼道,“传递消息,是为大义,若只是如此,受乔帮主一礼未尝不可。然而鹰愁峡一战,慕容复乃是为求自保,不敢暴露身份,使众英雄孤立无援,负伤而去,却是无法坦然以对了。”
慕容复说完,朝着乔峰深鞠一躬。
乔峰一身侠肝义胆,此刻对慕容复也钦佩之意,连忙将慕容复扶起。
哈哈大笑,“慕容公子,你我并称‘南慕容北乔峰’,今日在此相逢,若不嫌弃和我喝个痛快的话,就算是将此事揭过了。”
“在下求之不得。”
二人结伴,又往南行了几里路,走进一间客栈。
这类客栈一般都是接待行脚商人,城门晚上落闸,无法进出,半夜投宿的大有人在,因此也没有打烊一说。
此刻已是深夜,投宿之人都已去了后院客房休息,堂中只有一个店小二趴在柜台打瞌睡。
“店家,搬几坛好酒,若有下酒的小菜也弄一些。”
小二被乔峰的声音惊了一下,连忙应着,将酒搬了,又找了只烧鸡出来。
慕容复乔峰二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素闻姑苏慕容,擅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通晓天下武学,有机会一定向阁下请教。”
“乔帮主过谦了,慕容家对天下武学,不过略知一二,没有江湖传言那般玄乎。”慕容复笑着摇头,“不瞒乔帮主,我慕容氏的斗转星移,其实是一份借力的功夫,将对手的劲力和真气接下,约束体内,再以同样的招数打出,如此配合自身功力,使之更强几分,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见得多了,对各门各派的武学确实有所了解,但通晓天下武学的名头,慕容复愧不敢当。”
说罢,干了一碗酒。
乔峰也陪着干了一碗,诧异道,“慕容公子,你我今日初见,竟将家传武学跟脚都说与我知,乔某何德何能让慕容公子你如此信重。”
慕容复大笑一声,“闻名不如见面,乔帮主胆略过人,夜半相请便可单刀赴会,而且,我只是稍做解释,乔帮主就愿揭过使丐帮英雄负伤的过节。如此胸怀广阔,义薄云天,若还信不得,天下间就无可信之人了。”
说到这里,慕容复顿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
“乔帮主,当日派人传信丐帮,就是我亲笔所写,这一张是我重新写就,请乔帮主帮忙收着,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