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先生,慕容复不请自来,万望莫怪。”
慕容复已经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模样,只是袖口衣角点缀着的血点稍微有些破坏形象。
苏星河淡定的坐在床边没吭声,以他的功力,慕容复刚落在院中就已经被察觉。
气氛略显尴尬。
显然苏星河仍然对慕容复有所戒备。
轻咳一声,“苏老,这次匆忙前来,有些不得已之处,事情紧急,还请苏老带我面见无崖子老先生。”
苏星河稍作犹豫,不过到底是有些信任基础,起身道:“请吧。”
穿过密道,又一次进到石室之中。
“慕容公子这次前来,路途上似乎有些不顺啊。”
不等打招呼,石室中的无崖子已经先开了口。
慕容复一笑,“确实有些波折,不过都是小事。还是说些要紧的事吧。上次见过前辈,我回姑苏见过了舅母,没想到我们还真是远亲,算起来我理应叫上一声舅姥爷才对。”
说着就随意靠着墙边坐了下来,收敛笑意,“舅母一直以为您抛弃了她们母女,得知是误会,而且您还受了这么多年苦,好几天都有些神游物外。”
“我这次本来只是路过,想来问问您的意思,是否愿意同去姑苏。不过路上碰上了星宿派的人,逼问一番才知,近来苏老传信各地的事引起了星宿老怪的注意,已经在前往这里的路上,恐怕容不得两位再做考虑了。”
“刚才上山之时,监视之人被我杀了大半,不过或许还有漏网之鱼,两位还是趁早收拾些合用的东西,与我同往姑苏吧。”
不等二人思考,用简略的话语将形势摆在他们面前。
无崖子和苏星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番话里的信息量有些大,安安稳稳在山里隐居着,怎么突然就形势急转直下成了这个样子。
二人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无崖子叹息道:“隐忍三十载,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命运。慕容小子,我且问你,当日你曾与我言,所图是我逍遥派典籍和众弟子,却是为何?”
慕容复闻言沉默不语,无崖子开口问及此事,多半是有了传功传位,放弃自己而保门派传承的想法了。
能一口气得到七十余年的北冥真气传承,更何况是每日维持身体机能,一心修炼,极度精纯的功力,对慕容复自然是件好事。
但这却与自己的想法冲突了,如果不能让舅母与无崖子见上一面,心结难解,那极端的女人走进另一个牛角尖就麻烦了。
而且语嫣表妹自幼就只有母亲在身边,终于知道自己还有外公在世,又无法相见,也是一件憾事。
思索半晌,还是如上次一般,以诚相待。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无崖子怎么也曾是一派掌门,收徒眼光虽然差了点,在大势上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思路。
“慕容复以前不懂事,父辈留下的关系没能妥善经营,而今慕容氏虽然仍有些许名声在外,然而都是表面光鲜,根基不稳,成了一块肥肉,群狼环伺。”
“近来武林中已有了许多不利的传言,幕后恐怕还有一些官、商、世家推手,慕容家已在旋涡中心,风雨飘摇。我只得寻求外力,以求破局,保慕容家长盛不衰。”
“知道逍遥派与我家的渊源,自然要谋取一番,说不定能震慑各方,将慕容家拉出暗流,重铸根基。”
这样的话听在无崖子二人耳中,使两人诧异非常。
无崖子奇道:“老夫虽久居深山,但对江湖上的事也有耳闻,以你在江湖中‘南慕容’的名声,再加上王家助力,竟然还无法应对?”
老头果然是明白人,不用慕容复说,也知道慕容家和王家乃是一体,宗族姻亲关系牢不可破,所以有此一问。
慕容复再解释就简单了些,“舅母性情暴烈极端,而且与我母亲有些嫌隙,若不到逼不得已,恐怕不愿全力相助。更何况舅母毕竟是女子,虽然能力极强,但有许多事情不便出面,对形势的估算还是不太敏感,若等到舅母察觉,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不敢欺瞒长辈,知晓当年之事以后,我才对舅母极端的性情有所猜测,极力促成两位消除误会,父女相认,也是希望借此解开舅母心结,一来使两家同心,二来也是尽一番孝道。”
无崖子对慕容复的话不置可否。
这其中的内情,只凭慕容复的一面之词无法窥得全貌,又想到自己的身体年纪,也没有时间操心那么多,干脆放到一边,不再多问。
“复儿,我就这样称呼你吧。”
无崖子声音低沉,带着感慨说道:“老夫从未想到,曼陀山庄的王夫人就是我的阿萝,这么多年过去,再见也是惘然,还是不必麻烦了。在山洞中三十年,你可知老夫在等什么?”
不等慕容复搭话,就自顾自说了下去,“老夫一直在等的,就是一个可以传承衣钵,重振逍遥派的传人。可惜天不助我,布下的珍珑棋局,多年来竟无一人可解。你与我既然有这样的渊源,资质相貌也算尚佳,逍遥派交给你也未尝不可。”
“复儿,你上前来,我将全身功力尽数传于你,你得此功力相助,对你所谋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