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此刻,乔峰心神几乎被摧毁,正是六神无主之时。
徐冲霄等人趁此机会,图穷匕见。
“乔帮主,你领导丐帮,丰功伟绩有目共睹,这汪帮主的遗令自是用不着,你的身世也无人知晓。”
徐冲霄缓缓说着,“只是,马副帮主突遭横死,才使马夫人得了这份遗令。本来嘛,大家疑心马副帮主是为姑苏慕容复所害,帮主的身世来历,原无揭破的必要。老朽思之再三,为大局着想,本应将书函毁去,只可惜……”
说到这,徐冲霄朝着马夫人瞧去,续道:“只可惜,马夫人报仇心切,我们丐帮兄弟自是不能让马副帮主死不瞑目。再加上,你袒护胡人!已危及本帮……”
乔峰先前听着,还觉得徐长老心思可敬,有些感动,听到最后却又是一个莫须有的指责,登时高声反问:“我袒护胡人?!这从何说起?!”
徐长老面色肃然,厉声言道:“你为慕容复辩白,说他不是杀人凶手!”
“玄悲大师及马大哥遇害时,慕容公子确实身在他方,乔峰为他辩白也是理所应当。”
乔峰自己逢此大变,已是焦头烂额,却还是不失公道。
这番大义之语,让在旁观瞧的段誉、包不同等人钦佩之情更重,王语嫣等几个女子更是眼中溢彩流露,仰慕其为人。
徐冲霄怒哼一声,“慕容一姓,乃是鲜卑胡姓。鲜卑人和契丹人一样,都是外族!你们物以类聚!”
“原来如此。”
乔峰仰天嘘了一口长气,心中疑团终是揭破,转向全冠清,“全冠清,你之所以反我,是因我不是汉人!”
“不错!”全冠清嘴角的得意几乎藏不住。
“既然我的身份今天方才公开,为何事前便会有人知道。全冠清,此事你从何得知?”
被乔峰厉声质问,全冠清稍有些慌乱,其中蹊跷之处确实不好解释,强辩着,“此事……此事牵连旁人,恕我不能明言。如今有前任帮主手谕,还有智光大师等人为证,可见乔帮主的身世,并非全冠清一人可以捏造。”
杏子林中群丐听了这么久,心情也十分混乱。
乔峰才德武功,人人钦佩,对属下也极有恩义,没想到竟是契丹人子孙。
丐帮弟子死于契丹人之手的不计其数,仇怨比天高比海深,由一个契丹人做丐帮之主,实在是不可思议。
但是,若要将乔峰逐出丐帮,这样的话无人能说的出口。
众人心思动摇之际,一个清脆的女子之声响起,正是马夫人。
“各位叔伯兄弟,小女子今日前来,无意揭人私隐,只是想为先夫的死,讨回一个公道……到底……”
话还没说完,林中响起一阵大笑,“哈哈哈哈……你等的公道,可笑,可笑!”
声如洪钟,众人都忍不住朝来处看去,只见一人穿林过叶,飘然落在场中。
见到来人,王语嫣和阿朱阿碧面露喜色,包不同和十几个护卫则躬身而拜,“公子爷!”
“慕容复,想不到你真敢现身。”徐冲霄凝神注视着慕容复,“我丐帮马副帮主之死,还请你给个交代!”
这时出现的慕容复打乱了这些人的谋划,但一直对外的做派还是得拿出来,否则难以服众。
慕容复哪会惯着他,径自越过此人,来到乔峰面前。
望了望乔峰手中捏着的书函,想到之前听到的话,慕容复暗叹,还是来得有些晚了。
不过,事已至此,随性一回也没什么不好。
当下也不想着什么计划,对乔峰抱拳,“乔帮主,慕容复蒙冤受屈,多谢你仗义直言。”
“慕容公子不必客气,乔某也是就事论事,何况如今乔某身份未明,自身难保,便是开口,也无法取信于人,不能为慕容公子洗刷冤屈了。”
乔峰举止仍是慷慨豪爽,却不免稍有些低沉。
“乔兄不必在意。”
慕容复钦佩乔峰为人,对其为自己辩白也颇为感激,如今身处群敌环视之下,突然感受到一股身在江湖之中的豪迈之情。
纸上得来终觉浅,身处其中,慕容复曾在原著中感受到的豪情,不及此时之万一,“乔兄,当日信阳一见,在下便知乔兄英雄气,有心结交却不免自惭形秽。”
“而今你我二人,一个是众人口中鲜卑胡狗,一个被人指为契丹狼崽,同是天涯沦落人,慕容复钦佩乔兄为人,亦觉性情相投,自请与乔兄结为金兰兄弟,不知意下如何?”
乔峰听得微愣,连心中的纷乱情绪都是一滞。
慕容氏声名显赫,底蕴深厚,而自己不过是个乞丐头子,更何况眼下说不定就要被逐出丐帮。
这番结交之言,可说是雪中送炭,似是被全世界针对的情绪也稍有缓解。
乔峰对慕容复也算有些了解,信阳城一见,知其身入虎穴刺探军情的大义;夜中对饮,知其心思坦荡不失豪迈的理念;大理匆匆一面,再加上而今从容赴约,又知其为人处世的诚信。
如今面对慕容复的金兰之请,乔峰也生出一股豪情。
本就是豪迈之人,当下也不犹豫,哈哈笑道:“好!乔某求之不得。”
因原著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