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银子?!”这么多?
陈旭有些不耐烦了:“笔墨纸砚本来就贵,娘,你就说给不给钱吧,若家里连一两名字也拿不出来,那我不读书了,省得给家里增加负担。”
陈氏一咬牙一跺脚,这钱必须得给,不能让孩子寒了心,也不能半途而废。
她还等着当官家老夫人呢。
只是这钱不能让她出,陈氏把主意打在了孙秀秀身上,孙秀秀是富户小姐,嫁妆银子多,一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秀秀呀,旭儿读书要花钱,你这个做妻子的是不是也该帮帮忙?不能袖手旁观不是?”
孙秀秀心中冷笑,她就知道会这样。
脸上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夫君读书时家里的大事,我自然责无旁贷,只是……”
“只是啥?”
陈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孙秀秀这是在找借口?不想出银子?
那是不能够的!
既然嫁到了他们家,那她所有的东西,包括她这个人都是他们家的。
想藏私?不可能!
孙秀秀欲言又止,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半晌都没说出个因为所以然来。
现在不只是陈氏,就连陈旭的眉头也是紧紧蹙着的,仿佛能夹死苍蝇一般。
陈氏不爽:“你吞吞吐吐地作甚?有啥话就直说,还是说……你没有嫁妆?或者是你的嫁妆都贴补了野男人?”
孙秀秀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氏,脸上一副屈辱的神情:“娘,你怎可如此说我?我孙秀秀虽然只是商户之女,但礼义廉耻还是有的,绝对不会做出有辱门风之事!
娘,你如此侮辱我,是想让我去死吗?好,我现在就以死证清白。”
孙秀秀滑下一行清泪,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要往墙上撞,还是陈旭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
急忙安抚:“秀秀,娘不是这个意思。”
孙秀秀不能死,他还等着孙家的助力,若现在死了,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那娘是何意思?嫁进陈家这么久,我侍奉婆母,侍奉夫君,到底有哪一点做得不好?居然要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陈氏也有点懵。
他们村里人骂人没什么讲究,什么难听骂什么,专门往人家的心窝子捅,平常她也是这么和别人对骂的,怎么也到不了寻死觅活的地步?
这这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矫情。
陈旭沉着脸,对陈氏说的话也颇为不赞同,村里哪来的野男人?都是一群泥腿子,孙秀秀又不瞎,怎么可能会看上那些人来绿他?!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娘,孙家家风清正,秀秀万万不会做如此违背妇德的事情,以后这种话就别再说了。”
孙秀秀靠在陈旭怀里默默垂泪,仿佛真的被伤了心一般,不发一言。
陈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还是想摆摆婆婆的款,但对着陈旭阴鸷的表情,最后也只能不情愿地说一句我知道了。
孙秀秀借口身体不舒服回了房间,再加上刚刚的事情,陈氏也不好再提钱的事,肉疼的拿出一两私房银子。
可不是肉疼吗?拿银子就跟要她命似的。
陈氏千叮咛万嘱咐:“儿呀,咱家真的没银子了,之前为了你成亲还卖了两亩地,你可千万千万要省着点花,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帮人抄书吧。”
帮人抄书也能赚钱,陈氏之前听陈旭提过。自家儿子字写得好看,帮人抄书肯定能赚很多很多钱。
陈旭一听这话,脸都黑了。
“我读圣贤书是为了报效朝廷,不是为了赚钱,圣贤书沾了铜臭味还教圣贤书吗?”
陈氏:“……”
虽然是自家儿子,但陈氏还是觉得他脑子有病。
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圣贤书能让你吃饱饭不?你不要读书读的脑子都迂腐了,民以食为天,挣银子又不丢人。”
陈旭微微有些讶异,陈氏膝下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还要靠着他抬棺摔盆,养老送终,几乎从来没有反驳过他,这是记忆中陈氏第一次不惯着他。
陈氏倒是想惯,但家庭条件不允许,再不挣点银子,一家人就等着饿死吧。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赚点银子。”
陈旭先去肉铺转了一圈,没有牛鞭羊鞭卖,这种东西价贵,老百姓也不怎么吃的起,卖不出去。
“你要买这种东西的话就去黑市,黑市指不定有,但是价格肯定会贵上一些。”
陈旭在镇上读书,也听过黑市,但从来没去过。
“黑市在哪儿?”
“东街暗门巷最里面。”
暗门巷可不是个好地方,那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不过最出名的还是那里暗娼生意,青牛镇所有的暗娼几乎都在那里接客。
陈旭瞧不上那种地方,暗娼的客人都是一些社会底层人士,但凡身上有几个钱的都会去女支院,那里高级一些,还能听人弹琴卖唱,可不是纯粹为了那档子事去的。
虽然不愿意,但为了自己要买的东西,还是纡尊降贵的走一趟吧。
暗门巷是一条窄巷子,最外面是一个赌场,还是青牛镇规模最大的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