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我感觉你知道很多事。”墨潏尘的声音低低的，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但却让夏妍香感到了危险。
夏妍香看不见墨潏尘，却能感觉到墨潏尘锐利的眼神在打量她。
这是夏妍香从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殿下说笑了，臣女怎么会知道许多事？”夏妍香小心翼翼地跟墨潏尘周旋着，努力地控制着神情，生怕墨潏尘这个习武之人发现她。
夏妍香的自称又变回了原来那样，墨潏尘不由得心里一沉。
墨潏尘一直盯着夏妍香的反应，很久才继续道：“妍妍，我希望你告诉我。”
夏妍香低下眼，随即转过了身，不让墨潏尘看到她的神色。
“殿下，臣女无话可说。”夏妍香不相信墨潏尘。
或者说，夏妍香不相信任何人。
包括涂氏一族和夏之柏。
更遑论利益合作的墨潏尘。
墨潏尘抿紧了唇，像是在思考，是继续往下问，还是就此打住。
若是不问，他心里始终会有疑影，他怕自己忍不住怀疑妍妍。
若是问了，妍妍说了，却又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输得起吗？
夏妍香突然感到周身压力一松，墨潏尘提起了其他的事。
“妍妍，那你认为，今日的闹剧如何？”
夏妍香还是警惕墨潏尘盯着他，没有转过身来：“无非是垣王和皇后的伎俩，只是没想到会对三公主下手。”
“除去今日，往后三公主身边的人也要多加小心。”夏妍香不放心，还是追加了一句。
“小璃身边的人几乎都是母妃的亲信，回了公主府应当是无事的。”
“怕就怕，有人潜伏了十几年，就是为了这一刻。我记得，三公主身边的辛嬷嬷，是当初贵妃娘娘在蓬仪宫救下的。”
夏妍香说着，不免想起了前世的事。
前世就是辛嬷嬷悄无声息地将小世子捂死，才导致了后面墨元璃的悲剧。
甚至间接导致了后面墨潏尘的失败。
“不错，可是……”墨潏尘停顿了一下，“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除了宫里的老人，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妍妍，你是如何知道的？”
夏妍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她千防万防，偏偏忘了这一茬。
这还是前世皇后跟墨元璃说的，当时传到夏妍香耳中时，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夏妍香一时语塞，磕巴了一下：“宫、宫里的事，只要想知道，当然有的是法子知道。”
“妍妍，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墨潏尘步步紧逼。
没错，他就是故意抛出这件事，来引夏妍香入套的。
“殿下，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夏妍香不欲与墨潏尘多说，随口拿话堵他。
“若是我说，今日我就是想知道，妍妍当如何？”
话音刚落，夏妍香便听见一阵风，窗户飞快地被关上，床榻边的那盏灯被点亮了。
夏妍香一惊，回头转身，没想到墨潏尘竟然进来了。
看来还是夏妍香太过轻信墨潏尘，之前墨潏尘从来都是在窗外跟她说话，却忘了，墨潏尘在外头的名声可不是什么君子。
墨潏尘没想着要吓夏妍香，点了灯，但是却坐在了离床榻远些的桌边。
“妍妍，为何你总是不相信我？”
总是？为何要说总是？
夏妍香被这句话给问到了，但是没有细想，而是回道：“殿下，有些事，说出来，也是不会有人信的。”
夏妍香何尝不想说出来，她比任何人都想要解脱出来。
但是不行，她是唯一一个有着前世记忆的人，不能放弃。
她还背负着涂氏一族的血海深仇，大业未成，她绝不能轻易交心。
“我信，只要你说出来。”墨潏尘隐隐感觉应该是什么大事，甚至可能关乎所有人的未来。
一旁的烛光微微闪动，夏妍香的脸隐隐绰绰，不甚明朗。
“殿下，臣女只能说，不要轻易相信眼前的夏妍香，她不是你所认识的夏妍香。”夏妍香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暗示了墨潏尘。
什么意思？
墨潏尘不明白夏妍香的意思，但是很神奇的是，他根本不相信夏妍香说的这句话。
夏妍香一定就是夏妍香，他不会认错的。
尽管夏妍香的确与以前完全不同，但是墨潏尘肯定，这就是夏妍香，不可能是其他人。
“你……”墨潏尘还欲再问。
但是夏妍香已经闭紧了嘴，也闭上了眼，根本问不出来什么话的。
“妍妍，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也许你不知道，我很早就认识你了，你就是你，我能感觉到。”
墨潏尘顿了顿：“至于你的话，我信，但也不信。”
“你既不说，定然有你的理由，我不逼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夏妍香睁开了眼，仿佛有泪光闪现，但是很快便隐去。
墨潏尘心里钝痛，眼睛紧紧地盯着夏妍香的眼，不想错过夏妍香任何想要表达的方式。
墨潏尘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帮夏妍香灭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