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被捅到明面上来的。”
墨潏尘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夏妍香仍旧有些担心。
不是担心墨潏尘,而是担心涂氏等人是否能接受。
夏妍香从来对于这件事就没有什么纠结的地方,迟早都是这个结局,不过是看不见路怎样走的罢了。
夏妍香沉默,墨潏尘也没有再说什么。
“昨日的话,你考虑过吗?”大概夏妍香对墨潏尘唯一的情感就是这个了,她能感受到墨潏尘对她的好,但是她受之有愧。
墨潏尘点头,说出口的话却不是夏妍香以为的:“不必考虑,昨日我便说过了,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觉,你就是你。”
“我知道你肯定知道许多事,但是这既然是你的秘密,那就留着吧!我不好奇,也不会再问。”
墨潏尘的话似乎化开了夏妍香心底的冰,干涸的土地上冒出了一根小小的芽。
夏妍香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墨潏尘的眼睛。
她没有喜欢过谁,自然不懂墨潏尘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小就明白许多算计的她不相信一个外人会真心真意地对自己,所以她从来不会对谁抱有期望。
但是墨潏尘让她心里有了一丝丝奇怪的感觉。
好像,夏妍香是可以相信墨潏尘的。
墨潏尘不会对夏妍香有所算计。
墨潏尘被夏妍香的眼神看得心都化了,夏妍香从来都是冷漠的,也是清醒的,唯独现在不一样,是那种如小鹿一般的纯粹。
“可以,相信我。”墨潏尘薄薄的唇里轻轻地浮出这么一句话。
叮!有一个小小铃铛被人敲响。
“夫人,落王殿下来了。”荷萝听了外头人的禀报,赶紧进门来告诉涂氏,可把涂氏吓了一跳。
涂氏赶紧放下茶碗,站起身来,刚整了整衣,便看见一个高大身影进了门来。
“臣妇……”涂氏刚要行礼,却被墨潏尘扶住了。
“夫人不必如此。”墨潏尘一改对夏榴的威压态度,对涂氏显得如此谦和有礼。
“余安今日来此,是来对夫人赔不是的。”
涂氏惊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但是心里却明白墨潏尘的意思,顺便看了一眼在墨潏尘身后进来的夏妍香。
墨潏尘扶她到正位坐下,才拱手行礼说:“余安唐突求父皇下了旨赐婚,却未来向您请求将妍妍嫁给余安,是余安的不是。”
一众屋子里的丫头都呆了,落王殿下竟亲自给臣子之妇赔不是!
“今日余安是来请求夫人将妍妍托付于余安的。若夫人觉得余安唐突,余安即刻回府准备三媒六聘以示诚意,且求得夫人准许为止。”
一番话尽切有礼,进退有度。
涂氏有些紧张,听完后便局促地起了身:“臣妇……”
“夫人是余安的长辈,不分君臣。”
“殿下,臣妇,臣妇实在有些惶恐,要不您先坐下?”涂氏试探着问。
“夫人若觉得可以,那余安便坐下。”
“殿下坐下说话吧。”
墨潏尘这才坐到下位去,涂氏犹豫了一下:“殿下,您还是坐在上位吧?”
堂堂落王殿下,到屋子家中竟然坐在下位!
墨潏尘摇头:“余安今日不是落王,只是一个小辈,不能坐上位。”
涂氏有些为难,望向了夏妍香,后者没什么表示,她才同意了,墨潏尘点头示意让夏妍香坐在了对面,自己才坐下。
涂氏站了站,又局促地坐下,静默了片刻才说:“虽说这婚嫁之事本应有父母之命与媒妁之言,可皇上是天子,他现既已赐婚于你二人,这件事自然就已成定局,落王殿下不必降低身价来与臣妇赔不是。”
“夫人,赐婚之事是余安亲自求来的,而妍妍也是余安真心想要求娶的。夫人虽也知道你我两家原本的计划,但是余安认为,婚姻之事,并不能全部依托于利益牵挂。”
“小儿不才,多谢落王殿下抬爱,只是臣妇愚钝,妍儿长年居府不外出,既无人才魅力,又无人推崇,落王殿下又为何看得上我这女儿?“涂氏只是软弱,但是不傻。
墨潏尘若是说是坐实两家的合作,涂氏会信,但是这番言语,涂氏却不敢相信。
什么爱慕情感,在利益面前都是虚的。
墨潏尘知道涂氏的顾虑:“夫人放心,其实哪怕是没有两家合作之事,余安迟早也会有一天求娶妍妍,无论她是哪家的女儿。余安求娶妍妍,是因为她是夏妍香,而不是三小姐。”
墨潏尘不知道自己的话能不能打动涂氏,但是他只是想要真切告诉夏妍香,他绝对不是因为联姻才要求娶她。
“且妍妍才貌双全,人才了得,心性纯良,不必任何人推崇,余安一人知之足矣。”
“咳咳。”夏妍香在一旁咳了两声,墨潏尘这都说的什么啊?
墨潏尘轻抵唇笑看了她一眼,夏妍香却顿时有些脸红。
涂氏心里有了些数,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回头对荷萝说:“去,把东西拿来。”
“既然如此,妍儿年纪尚小,想必婚期落王殿下不着急,且让你二人再磨合磨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