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未来的大国将才啊!
抱着安邦的远大理想有什么用?你一心护守臣民,臣民可知?到头来只得穿心一箭,冤魂一缕,害你的人却仍旧稳坐高堂。
“你四海升平,八境安定的理想泡水了,这条路走不下去了。”心说着宗寥把那些纸卷拢放回原处,就此尘封。
闲思间,她拆开画缸里卷好的画卷,想要看看落笔之人是个什么绘画水平。
一幅又一幅的山川水木丹青,看得她直打哈欠,一个劲犯困,直到……宗寥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倦怠的眼皮猛然一掀,瞳孔立时瞪圆。
“这人是谁?生……画得也太好看了吧!娇美皇叔第一美男的位置怕是不保。”宗寥端量着画上一笑容温雅的男子画像喃喃自语。
视线下落,瞧见左下角小篆“司臾”二字。
司臾?不会是世子倾慕之人吧!宗寥紧盯着那画看了好半晌,硬是没有从中获取到相关信息。
难道说原世子她没有看过此画,或是没有仔细看,导致记忆不深刻?
但能出现在世子屋里的东西,怎么想都不简单。
嗯……宗寥眉头微蹙,四舍五入下来不就等于是跟自己有关。
有意思!
讪讪笑着,宗寥将画卷拢收好,转身出门,“你们可知司臾此人?”宗寥漫步庭间,若无其事闲话状问道。
闻言,屋上的飒风轻蔑地瞟向院外不知何处,厌恶神色表露无疑,默然不语。
只有斜雨不厌主“傻”,缓缓道来:“自然知道,他还是世子爷的老相熟呢。说起司臾此人,在京中也算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等人物,只是名声有点不好听。”
“哦?”宗寥看向斜雨,对她将要说的话很感兴趣。
斜雨继续讲述关于司臾的概况:“世子昨日不是说要去沉香楼寻乐嘛,这司臾郎君呀,正是沉香楼的头牌,人送雅号——琵琶臾。”
“琵琶臾?可是琵琶弹的好?”宗寥道。
“正是。”斜雨跟在宗寥身后,往卧房去,“司臾郎君的琵琶弹得可不是一般的好,那可是好到连圣上都忍不住夸赞的程度,还亲自在他琵琶上题了字呢!而且每次宫宴必会请他压场献艺。”
“那还真是不一般的‘郎君’了。”宗寥淡淡道。
“奴也不懂那些,反正大家都说好,世子爷以前也说好,应该就是好吧。。”
如此妙人,不去饱眼福真是亏。
一抹喜色吊在眉梢,宗寥乐颠颠地就要去换身衣裳。
旋即,她想到了南宫述今夜也会在沉香楼,心不由梗塞了一下,那句“你站在我面前就是勾引”的话如惊天霹雳,震碎她的认知。
还能信了他的邪!
宗寥信神,信鬼,偏偏不信邪,犯不着特地避开他。
愤愤然她衣服也没心思换了,傍晚出门时只随意套了件玄色披风御寒。
……
残色尽拢,华灯灿烂。
皇城南北大街上人流如织,百步宽道形同虚设,车马休行,阻塞往返通道的路段正是最繁闹的中街一带。
亦是京中两大名楼——迎风阁和沉香楼的设馆之地。
古有云:一门兴盛一门衰,不是你哀,便是我哀。同行对门,一直都是生意场上的大忌讳。
偏这迎风阁与沉香楼打破禁忌,望堂而立,风水相冲下还能将生意做到堂内座无虚席,楼外蜂屯蚁聚。
世事不怪,存在即是合理。
一人还有千思万绪呢,何说一城中千万人。不过各取所需罢。
同样是客流不断,踏破门槛,要说两者之间的区别,那还是有的。
且看迎风阁旌飞缎舞,楼门大开,娇艳婀娜的姑娘们四五扎堆,谄颜揽客。
反观沉香楼就沉敛许多,层楼一如往日紧闭,隐闻丝竹声,不见一人抛头露面。只正堂门扇皆敞,接待客人的俊美小郎玉面噙笑,温正规矩。
对楼宾客类分三六九等,入座宝柬也分金、银、铜三种规格,以此享受不同待遇。
沉香楼却是不同,前来买欢寻乐的宾客手中所持皆是一块竹制坠玉叶流苏方柬。若能得那方柬闻上一闻,即可从那方柬上嗅出淡淡沉香味。
莫要小觑了那其貌不扬的竹柬。但看沉香楼大门前此时停驻的马车,哪一架不是精雕细琢?哪一架不是美锦包裹?
就连驾车的车夫,弓腰的小厮都比寻常商客穿戴高级。不用想也知道由他们服侍的主子是怎样的金玉贵人。
然而这些贵人要想进入沉香楼,不论是何身份,都需手持那看似不起眼的竹柬排队,等待掌柜查验核实方派人为其引座。
当然,也有例外的,譬如刚从雕车宝马上跳下来的这位,见她身修条顺,锦袍笔直挺括,踩着四方步款款走到沉香楼门前,袍裾一振,迈进门槛。
目见来人,迎客的郎倌上前长揖一礼:“云安世子来了。您常坐的位置一早就收拾妥当了,请随我来。”
见状,那些正在排队等待验牌的贵公子们目光怒瞥,嗤鼻横眉,恶意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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