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觉得他是明知故问,随即语气不耐:“你没见他处处与我作对吗?”
南宫述未恼,不咸不淡揶揄她:“季王也没多待见你。”
宗寥翻了个白眼,真是佩服他呛人的本事:“季王嘛……看起来不像阴险小人,面相端方,行为刚正,不掺个人恩怨的话,他人还是不差的。”
与她说了如此多,南宫述兴味渐渐被调动起来,朝宗寥假模假样一莞尔,说道:“世子还会看相呢?能否给本王也看看?”
“你?”宗寥唇角微勾,上下打量他,期待的桃花眸里敛着玩味,如瀑倾泻的三千青丝根根显尽绝世风华……
目光不敢多留,宗寥闪开视线,词若滔滔江水涌上心头,“王爷这般面相……嗯……”
“怎样?好是不好?”南宫述眨动眼帘,雪颜晏晏。
宗寥不紧不慢,吊足他胃口才道:“当然是好,……好一副红颜薄命,红颜祸水,祸从天降,祸国殃民,遗患无穷,遗臭万年……的好命!”
“哈哈哈……”南宫述冁然长笑,眸中笑泪汪洋,大幅的情绪波动牵扯白皙面容,弯垂下的眼角转瞬红了。
美人不气反乐,宗寥不禁也隐隐跟着笑了起来,她原是想用伤人词句予他心郁,不虞得见他开怀模样。
阴柔的表象,蔫坏的性子于此一刻消散在他清朗笑声里。
“世子掬诚,本王该拿什么报答你?”敛了笑,一双湖光明眸落在宗寥似媚也惑狭长柳叶眼上。
不笑而善的花月粉唇左右撇动,宗寥晃了南宫述一眼,“王爷若能不早早气死我,让我能在世上快活几天,我就谢天谢地了!”
南宫述浅浅低眉,气息平和地看对面的人,微微淡笑而不言。
宗寥也看他,眼珠子左右转动,没有太多情绪。
不甘示弱的两对视线渐渐接受了彼此的纠缠。
却到这眼神如电火交织到谁先撤闪即认输的激烈时刻,平稳前行的车身忽然调转方向……
猝不及防地宗寥只觉额骨一痛,整个就撞进了南宫述怀里,蓦然一息,美人被扑倒在憩榻之上。
好巧不巧……
还好还好,没有亲上他的狗血画面。
只是……她的脸唇此刻埋进了他微凉旖旎秀项间,幽雅舒心的月麟香味自他发肤间一阵一阵涌入鼻腔,竟是越闻越着迷。
不过片刻,宗寥近贴的皮肤烫脸异常,层层衣衫也无法阻隔覆压之下的心口传来的剧烈心脉搏动。
非礼姿势,让两人的呼吸不由都粗重了几分。
宗寥僵了身子,不能起身,因为头发似被什么挂住了,亦是不敢起身,害怕一起来会看见他红成熟虾状的样子。
然而早已熟透了的四仰着的人形大虾此刻哪里又敢多一丝动作。
须臾变故,让他只能窒住呼息,胸口的起伏也都在极力地控制着,可那扑压在身上的重量怎么也压不下他越擂越亢奋的心跳。
甚至于颈窝里喘动的每一丝气流都带着撩拨欲望的嫌疑,煽燃愈渐放肆的欲趣。
只需轻巧一个翻身,他便能将人囚困身下,细细品味她……
被她侵索初吻后,南宫述自认对身上此人是有莫名好感的,那种感觉里包含了暧昧、禁忌……此前他羞耻地幻想过某些情节,但此刻,那些反常的幻想都消散不见。
真要遇上像当前亲密无间的状况,即便身体已经对此场景做出了回应,他也要固守伦理道德的最后一丝防线,绝不能翻越此间关隘,行了那悖逆之事。
为了把化解尴尬的主动权交给身上之人,他闭目凝神,在心中诵念起《宁心咒》。
时过半晌,南宫述的反应愈更混乱了,贴在他颈间的死小子也不知在干嘛,摩挲似地蹭得他浑身犹火炙。
“本王纵有无双美貌,世子也不必垂涎至此,形容饕餮吧。”南宫述低语呢喃,话音不甚明显,如风拂林叶发出的沙沙声,刚好能送进宗寥耳朵里,又不让车外的白挚听见。
“对对对,我是饕餮。”宗寥哭笑难辨,心道这人随时随地都要涮涮她。
放开支撑着还保持了一点距离的双手,她干脆就趴在了南宫述胸膛上。
突然的重力使南宫述轻哼一声。
疑当她要做些什么时,一只手摸摸索索自南宫述脸颊一寻而上,摸过丝缎青丝。
“姓宗的,你少玩火啊!本王无德无行,不受礼教桎梏,你最好安分点。”他喷吐慌乱的气息,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宗寥语凝。
终于在他话音散尽前摸到了他脑后长簪,徐徐旋出,自滚到一旁折腾,半天才解下缠挂的头发。
“挽个发而已,你别这么复杂的簪做什么?勾得我头皮疼。”有些累的宗寥把取下的长簪举在视线上方,看着那雕刻繁复的玉簪就是一阵感叹。
“南宫十三,你这品味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瞧这,不仅是簪头雕了幅祥霭环峰的玲珑画,就连簪挺都是弯弯曲曲的,还镂雕,也不怕折了!”
“那叫转丝技法。”南宫述平复好心神,就方才的姿势侧过身,看着平躺在侧的人,“不遇上你这么莽撞的人,大概率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
宗寥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