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窥见南宫桀与美姬们挥汗耕耘的盛况,宗寥耳根渐烫,脸跟着也热了。
药物控制的身体掐时机来折磨,将宗寥心里那点或分享或调弄南宫述的想法驱赶散尽。
牵动一抹苦笑,宗寥兴味索然地道:“想想似乎又没什么劲,算了算了,不说了,反正你对这种事也不感兴趣。”
被她这样一说,淡看诸事的南宫述意外来了兴致,“你还没说,怎就知我不感兴趣?”
宗寥看着他淡雅的神情,撅嘴,伸去手指戳上他温玉般细腻的颊,帮他挑起一个微笑的弧:“谁家孩子两眼放光时是这般神色?”
“我是大人,又不是孩子。”南宫述道,“光线如此暗,神情有变化你也看不清呐。”
宗寥闻言将其仔细再瞧来——远处漫延来的火光沾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轮廓琢刻得俊朗仙逸,流畅如画。
原生的皎皎雪肤染成粉橘色,看起来很暖。
宗寥道:“谁说我看不清?看得清。我不仅能看见你是哭是笑,还能数出你眉毛有几根。”
南宫述扑哧笑开,俯首过来:“你倒数数,看看我有几根眉毛?”
他眉眼一弯,玄眉便化作起伏的远山,两汪秋水迎风泛滥。
温柔得不含一丝锋芒。
宗寥却突然生了怯,张开五指像八爪鱼一样扒住他的脸,推开:“我有病在这里吹冷风数你眉毛?!”
捉开宗寥的手,南宫述道:“小点声,你小舅舅若听见我俩谈此话不定会往哪处想?”
沉息着,南宫述柔声:“不是你自己想要数,我这才……给你数。”
说话间,他灵眸暗织情丝,悄摄魂魄,细微的清雅的气息频频扑到脸上。
宗寥承接不住这陡起的温度,缓缓侧开目光,在昏暗一角乍生娇赧。
但过瞬息,她突然乜斜向南宫述,嗔怨:“你是耳朵开了光,还是嘴巴遭雷劈?是我原话吗?”宗寥撇嘴鄙夷,“说你是木头,你转眼竟自己烧起来!”
“我……”南宫述语凝。
凝思须臾,他也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那你还说不说?那……有趣之事。”
宗寥看了看他修逸挺括还红光满面的样子,垂眸又看看自己……
有些烦躁。
起了身,宗寥褪落宽袖华袍丢给他,“命里无时思来愁……撤了撤了……”
瞧着一跃落入院中的清瘦背影,南宫述一脸莫名其妙,不理解她为何变脸如那变天快?
南宫述缓缓站起,抖顺衣袍,挽在臂弯。
方一转眼,一位姿容清秀的少年便出现在了身边。
“王爷。”少年抱拳礼道。
良久……
“没人受伤吧?”南宫述举目眺望夜幕尽头,气息淡淡地问。
“没有。”白挚道,想了想,补充一句,“逃出城后暗首大人便按计划引兵南去,卑职从东面绕回宫时在树林里遇上了云安世子的护卫,听她们谈话应是其中一人被箭擦破了点皮,卑职也没问,不过想来应无大碍。”
南宫述对白挚的话不发表意见,只问:“苏涉可有对你起疑?”
白挚道:“卑职对自身明显的特征都做了伪装,应该察觉不出。”
“应该?”南宫述冷冷瞥去一眼。
白挚连忙改口 :“卑职敢肯定,他一定察觉不到。”
白挚道自信来源于他换过的兵器、裹严实的头脸、裹粗的腰身以及含了两个李子的含含糊糊的口音……
南宫述向来用人不疑,深谙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的品性,所以很多时候他只会下达命令……至多提点一二,剩下的便任由他们发挥。
***
考虑到司臾尚在病中,宗寥回来后就一直守其床前,以便第一时间为他端茶送水,可不敢听南宫述说的不给吃喝。
然而,即便她像亲儿子一样一直守着,司臾还是在后半夜又起高热,昏睡不醒,梦魇不止。
到这会子,南宫述才终于不吝金玉之躯,先喂他服下一粒“紫雪聚魂丹”后,又为他擦浴散热,轻拢薄衫,命白挚再把皇后送来的药熬上。
一言一行中都表现出来对挚友的体贴关怀。
为避男女之防,南宫述把在旁边搓手踱步的宗寥命令去休息。
眼下状况,宗寥哪有心思高枕?
捞了件大衫披着,出了屋去灶房就把白挚手里的活抢了。
三碗水熬成一碗药时,天际已是绮色缥缈,雾岚滚动。
与南宫述合力把药喂完,宗寥才神色倦倦地爬到榻上,披裹着被子趴小几上少憩。
迷迷蒙蒙间,脸上好似爬过湿软温热事物,她想睁眼看看,奈何眼皮太重抬不动,只利落纤长的眉和秀挺的鼻不停地抽搐,排斥……
最后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模糊的嘤咛:“干什么?”
手无力地挥了下。
正当以为会打到何物时,赤滑皓腕忽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捉住。
“跟个钻灶膛的花狸似的!不用见人了?”轻声说着话,南宫述用温热的棉巾细细拭去她手上炭污,藏入衾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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