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瀚如此一说,一个气度凛然,面容庄正,心怀大爱的女人形象即刻浮现脑海。
南宫述翩跹也回座。
瀚又道:“我母亲为了实施她伟大的创世计划,舍我当她的工具,身在王室,我有义务爱护敬仰我的人民们。
我愿意接受母亲的安排,愿意与她联手打造一片民风和谐的天地,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要做的事就是把该杀的人都杀了。”
该杀的人……那是多少人?
北燕疆域辽广,人彪马悍,哪是他一个半大儿郎说杀就杀,说统就统的?
南宫述理解不了他们外邦人直接且血腥的夺权方式,只能在心里对少年感慨一句“道阻且长”!
瀚的话题熄下去后,南宫述捡起自己的话:
“你说另一个‘王子’被你杀了,那你可知,假若你不向任何人提及你名唤苏尼特·瀚,除了你的父母,这世上绝不会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所以你为何要向外人透露你的真实姓名?”
瀚:“你是第一个听我承认真实身份的人。”
“可大家都知道你叫作瀚了,就算你不挑明,你知道凭瀚之一名会为你带来多少灾祸吗?尤其是旭王那里。如果他没有被禁足,想必早就来找你、找世子的麻烦了。”南宫述道。
“我知道,所以我要走。”瀚说,想了想,他强调:“我不怕旭王,他上次没能杀死我,以后就不可能再有机会。我之前不走,一是因为舍不得宗寥,还有就是我的伤没好全。
现在我要走,是因为我的身体已经恢复,还有我发现宗寥她在这里的处境一点也不好,我想以她为目标,给她一片自由自在的天地。”
以她为目标?
南宫述切齿横眉。
心说你小子是真敢说!
南宫述压着焰息,冷冷问:“你了解我的为人吗就向我暴露身份,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可能会出卖你?呵,你可是一国王子,随便把你卖给谁,都可以为我换来不小的利益。你的脑子,当真可用?”
瀚不屑他危言:“我不需要了解你,我只想赌你。而且,我信你。”
话语掷地有声,不带一丝犹豫。
“好一个赌我,信我!”南宫述惊异,“赌我好说,但你凭的什么信我?”
瀚:“宗寥信你,我就信你。”
宗寥,宗寥,宗寥是你家的?
南宫述脸绿。
此话乍一听毫无逻辑,可若是由这位脾性冷倔的少年说出,好像也有点道理。
他视宗寥如再生父母,对她相关的一切自然有不假思索的偏信。
南宫述一时无言以对。
时过良久,南宫述道:“好,就算你信我,可你要回北燕,以你的能耐,离京返北基本没有问题,找我做何用?”
瀚直截了当要求:“我要你跟我合作。”
“……”
我跟你……本王求你了?
南宫述雪容凝滞。
在听瀚说要为一疆百姓谋未来之后,他感觉自己正放下偏见试着去欣赏他。
慢慢去接受他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一个配与自己对谈的真正的男人。
可他每一讲话,直硬的口气听得人甚想结束谈话,撵他远滚。
南宫述看着他,心情愈发不爽快了。
很早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脾性直来直去的家伙对他的手下比对他有礼貌太多。
就说白挚带他来时,老远就见两个一般大的家伙叽叽咕咕,但凡有个眉来眼去,从来冷峻的两人嘴角都挂了笑。
却待见了他,一张狗脸拉得比马脸还长!
南宫述自恃为欺负过他几回的强者,乏于向他浪费丁点表情。
却是没想过,他对自己的怨念竟这般深——吃他喝他,求人还像要债!
南宫述倒不纠结一个毛头小子对自己怀了哪种恨。
因为他话里话外都有觊觎上宗寥的意思,他对他实也没好脸。
不过话说回来,若没有他的强硬无礼,礼仪之邦俊美王爷的翩翩风度又该于何展示?
袖袍轻拂婉撩,南宫述端了端金姿,慢条斯理地道:“王子有所不知,本王虽有皇叔尊称,却是整个晋南皇族中最无权势的一位。
我如今是个什么境地,你想必也看出来了,你要找人合作,也该去找有权有势的人,为什么要找我?”
“我只认识你这一个皇族。”瀚不遮不掩,“你无权无势,但我看得出你是有本事的,你是我需要的人。”
他的话听着憨,气势甚足。
“你想与皇族合作?”
瀚直直看着他,用坚定的眼神答“是”。
“与你合作我能得哪般好处?”南宫述问。
瀚道:“暂时没有。你若答应了我,等我以后统治了北燕,我可以借兵帮你抢皇位……”
南宫述闻言,“呵呵……”浅笑。
在瀚又将说话之前,他道:“王子是否太自以为是,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想要那冷冰冰的皇位了?还有,你自己都生死难料,哪里来的底气就说借兵给我?
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就你这做事欠思虑的性子,莫说合作,我连你的计划都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