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既然是合作,我必须要让你看见我的诚意,给你讲我的计划,是为了让你对我掌权的把握心中有数。因为我要让你帮的忙……关乎你的生死。”
南宫述看着一桌铺不下的“计划”,又看看满眼装揽决心的王子。
平日不说话或说话少时,他冷硬执拗的脾性真的很招打。
却在认真说事时,他的缜密和谨慎逐渐就显现出来,一股男子的英姿层次勃发。
南宫述有预感,这个名为苏尼特.瀚的小子如果能成功统领北国,日后必然会是一个威震群雄的悍主。
幸哉!
他的祈愿是和谐治世,不是开疆扩土。
否则这样一个人,南宫述一定不能让他顺畅回去。
既拿今时赌明日,南宫述也做不出小气的行径来。
玄眉一扬,南宫述道:“不必看了,直接说吧,需要本王做什么?”
南宫述的爽快令瀚微微错愕。
他的理解里,这个仪表风逸,性情飘忽的王是个思维纠结,心机深沉的人,日常与人说句话站这儿,看那儿,像吐不出来似的,不想对待生死的态度居然这样豁达!
瀚突然还有点喜欢他。
纸笺收拢入怀,瀚起身,道:“你如果不怕被人追杀,我想你离京后将我随你南下的消息放出,不要说云安侯府的瀚,就用北燕王子的身份。
一个字也不要提到云安侯府或者宗寥,要说我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人,随便你怎么编,只要让人相信即可。就算以后有人说我曾在云安侯府待过,我想以宗寥的敏锐机智,一定能提前做好应对之策的。”
此般小事对宗寥来说不过动动嘴皮而已。
在二人看不见的地方,冒雨回去的宗寥速度就将此事交人去办了。
南宫述自不担心宗寥会被瀚的事绊脚,只疑问:“你要同我一起走?”
“当然不是。”瀚阐述,“我要你配合我做个局牵住他人视线,为我争取到回北燕后联络各部王的时间。
——那个旭王是个草包,他审问我一定是听从苏尼特.娜的安排。
在行宫时他听见了我的名,不论他知不知道,确不确定我是他要找的人,他回城后必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苏尼特.娜。
苏尼特.娜定然要想方设法将苏尼特.瀚在晋南的消息转送到达纳王手里。
按这个思路走的话,我想不日就会有大批杀手找上门来。我必须要离开云安侯府了。
当我听大家说你妖颜祸国,”妖颜……祸国……王爷语哽喉头,幽幽看了瀚一眼,瀚继续道:“要被你们的皇帝赶出京城,我就想你或能为我所用,恰好今天看见你家白特卫出现在侯府,我一看时机正好,就来了。”
处心积虑来求堂堂王爷帮忙,偏要说成是能为他所用?
天天给王爷提鞋的小侍卫却尊呼为白特卫!
该说他是端尊持傲呢,还是纡尊自贱?
南宫述对他绝不朝自己放低姿态的倔强深感无力。
“不至于这么快。”南宫述不说其他,只回应他的担忧,道,“纭舒妃和旭王现在是逮不着羊子,反惹一身骚。”
瀚不解地看着他。
南宫述道:“云安世子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们的皇上其实一直都知道纭舒妃和达纳王的事。
此前他不表现,放纵她和达纳王暗通款曲,主要目的不过是想利用他们的手来对付宗家。
依我猜想,宗寥被暗杀的那一次应该就是达纳王的手笔。
我们的皇上可是个狡诈的,他可以放任眼皮子底下的人蝇营狗苟,手里却最懂抓紧拴狗的绳。
这次旭王‘派人暗杀皇上’,纭舒妃难逃嫌疑。以往她可以顺利将消息递出,这回……不一定。用你王妹剪除宗家势力的计划已成,他怕是要对她母子下手了!”
瀚才不关心纭舒妃母子死活。
他不知北燕公主正闹着拒婚不嫁,闻言想到的是他要尽快回到北燕,他要阻止素未谋面的王妹嫁给宗寥。
瀚急切道:“那不行。我在晋南的消息一定要放给达纳王。这样他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斩除我的事情上。
如此一来,我才有充足的时间联合各部势力,提高反制达纳王和其他乱党的几率。”
南宫述道:“你之所虑,我来替你解决。无论纭舒妃将消息传出去与否,我一定会在你到达北燕之前让达纳王知道你在我身边。”
他言之凿凿,有十二分的肯定。
瀚很放心。
轻抬起眼帘,近在尺内的一张雪白无瑕的俊颜倏尔入目。
如此近距离下而又带着丝欣赏目的的情况下,瀚才第一次正式把南宫述的嘴脸看进眼里,用心记住。
这入心的一眼,他便想象得出宗寥的快乐从何而来。
——她说自己就是喜欢这天底下所有的美物。
且看此人,姿态优雅又笔挺,宛似风中翠竹;剑眉浓黑如画;卷翘的乌睫像羽扇一般;而永远惹眼的是他似乎怎么也晒不黑的皮肤。
也不知道是怎样生的,明明白得晶莹细嫩,竟然一粒斑点都瞧不见,实在怪!
他这样子,随意往哪处一站,都像是一幅浓墨勾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