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李诗棠回到沃尔夫冈宅,立刻就把自己锁在唯一的盥洗室里,从发梢到脚尖狠狠搓了几遍,直到浴液的香味将过去的味道完全遮盖,这才推门出去。
温蒂的老父亲海德看着这位大小姐满脸的冷色,不敢当着面开口了,只敢问海瑟薇:
“女仆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黑发蓝眼的女仆伫立在原地,手上挂着李诗棠三四件衣服。她不动声色道:
“这可能得问温蒂小姐。”顿了顿又道:“如果让我来说,就是因为温蒂小姐的一些原因,我家小姐不得不到沙城的堆肥池走了一遭。”
“堆肥池?!”海德那张酒气未消的脸立马由红转白了,那鬼地方连他这种粗人都避之不及,温蒂那丫头竟然敢带李诗棠过去?
“这臭丫头!”他埋怨一句,“等她回来,我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又对海瑟薇连说几声“抱歉”:“真是对不起,温蒂这孩子从小就只有我一个人带着,长大后又学会了鬼混……可能哪些地方的确冒犯了李小姐,我先替她向你家小姐道歉。”
“我会转达给小姐的,”海瑟薇微微颔首,“不过她还是更喜欢当面的方式,换言之,让温蒂小姐亲自来道歉会更好。”
“我会和她说的!我保证!”海德大力拍了拍胸脯,不经意间吐出了个酒嗝。
……海瑟薇闻到空气里的酒气,默默远离了两步,嘴中说道:“海德先生,我先去照顾小姐了,你也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海德还在原地大喊:
“女仆小姐,我一定会好好教育温蒂的!你放心——!”
……也不知这对父女会是谁教育谁。海瑟薇抱着衣服,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她推门进入李诗棠的房间,想让小姐挑选明天的衣服,这才发现小姐竟然坐在床上,盘腿修炼了起来。看她脸上不苟言笑的表情,明显是还没完全消气。
……今晚的事情竟然能让小姐提起修炼的劲头。海瑟薇惊了惊,又为温蒂将来可能的遭遇小小担心了一下:
这下不认真道歉是真的不行了啊,温蒂小姐。
……
第二天大早,靠着一股气势修炼了一晚上的李诗棠,也确实收到了温蒂的“道歉”。
她的床头柜上摆着三样东西:她的黑卡,一张纸条,还有一根根整齐码好的铁锭。
纸条还是从熟悉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熟悉简洁的笔触,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给你带了礼物,就当赔罪了。】
看到这句话,李诗棠眉毛一挑。
……赔什么罪?你倒是说清楚啊,不是当面说清楚我可不接受……她没有一点要原谅温蒂的心情,反倒觉得憋着的气更多了。
然后,她看向了压着纸张的,码得整整齐齐的十根铁锭。乌黑的铁锭在素净房间里无比显眼,即使被阳光所照耀,也透不出半点光泽。
黑色的铁……玄铁吗?魂导师的素养让李诗棠尝试着向铁块里注入了魂力,这一注入,她还有点懵懂的睡眼便猛然醒觉,迅速翻身起床。
“温蒂去哪了?”她对赶来的海瑟薇问道。
“温蒂小姐一大早就出门了,只说了自己要去青龙武馆。”海瑟薇马上答道,“小姐,您要马上去找她吗?”
“嗯!”李诗棠握着乌黑的铁块,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在知道温蒂的“礼物”是什么后,她就算胸中有再多火气,也想听听这家伙要说什么了。
竟然是能隔绝魂力的乌檀铁,打造魂导器外壳的绝佳稀有金属……温蒂到底是在哪得到的……她竟然还去了青龙武馆——我唯一能接触到的熔炉也在那里,肯定是故意的……李诗棠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但脸上却再没有不满了。
被对症下药了……她毫无形象地用铁锭敲了敲额头,无奈笑道。
海德早就出发打猎去了,三头犬三六九还窝在它那狗窝里,两匹虎爻马在饲料槽里拱着燕麦,沃尔夫冈宅依然是冷清中带着几分生气的样子。
李诗棠拾掇好自己,也带着海瑟薇出了门。
今天的沙湖村似乎热闹得很,大街上全是喧闹的声音。李诗棠沿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了青龙武馆门前,发现门口挤满了人。
除了人,不远处还有颇为显眼的两匹高头大马,和一辆载着铁笼的马车,车子上还站着几个表情严肃,穿着盔甲的人。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在李诗棠还在疑惑时,海瑟薇已经向周围的村民发问。
“不知道!”那个村民被挤在外围,激动地回道:“但你看看!”他指着那些打着响鼻的马匹,“那是城卫队的马呢!”手指移动,又指向载着铁笼的马车,“那是官府拿来押大犯人的囚车,已经好几年没用过了!”
海瑟薇眼神一凝:
“你是说,他们到青龙武馆是来押犯人的?”
村民又挠挠头:
“这……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好几年没这么大阵仗了……”
“——我去看看!”李诗棠已经听不下去了,扒开人群就要往中心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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