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娘们练习做菜的第二天开始,早上厨房里前一日的剩菜剩饭总会莫名的少一点。
起初也没人在意,可过没两日锅里的剩菜几乎只剩一碗汤了。
白芷和采园娘子将这事跟林瑶说了,林瑶都有些懵,要说是耗子吧,这得多少耗子才能吃的下那一锅菜。
若是人为的,可这人能在不被阿辞和令仪发现的情况下,进厨房怕也是个狠角色。
而酒楼的伙计和小厨娘们一个个都气鼓鼓的,就算不睡觉也要把那人揪出来。
林瑶有些想笑,一些剩饭而已看把他们一个个气的。
不过这偷菜的人也太不道德了些,还得想法子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林瑶吩咐今晚大家开一桌抓贼大宴。
下午让人去休息,直到夜幕降临,酒楼后院亮起了灯笼。
一个圆形的大桌旁大家围坐在一起。
林瑶还特意让桌子离院门口近一些。
桌上的饭菜也是相当丰盛,鲜香扑鼻的蒜蓉大虾、鲜嫩丝滑的酸菜鱼、外焦里嫩的煎血肠、满口留香的卤下水、细腻如丝的猪头肉、鲜汁四溢的铁锅炖和挑逗着嗅觉神经的烤串……
附近挨着的商铺,恨不得酒楼立马开业,闻着味吃不着的滋味可真是太难受了。
这大半夜的左邻右舍一个个关着门,躺在床上闻着味儿,更是难熬。
林瑶可不管这些,她今天的目的便是——钓鱼。
桌子上的菜分量十足,他们酒楼里的人肯定是够了。
很快大家热热闹闹开动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子上光秃秃一片,众人开始收拾东西。
林瑶带着令仪和阿辞上了楼,低声道:“来了吗?”
阿辞点点头。
林瑶打开门进了屋子,目光向阿辞看去。
“可有看清楚。”
阿辞:“巷子里有些黑,看着像个乞丐邋里邋遢的,长什么样没看清。”
林瑶笑了笑:“没事不急。”
夜里林瑶和令仪、阿辞三人站在二楼窗户旁,六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院子里后厨的方向。
就在林瑶腿都麻了,打算放弃的时候,便看到一个身影从后面院墙上飞了下来。
那人佝偻着身子,身上黑糊糊看不太清,像是披着一个毯子,手里还拿个棍子。
能看的比较清楚的地方,便是他那锃亮的头顶。
就见他脚步轻盈的进了厨房,不过片刻功夫又从厨房出来,那动作像是吐出一口浊气,又飞身出了院子。
就这样林瑶一连三日,白天大家就忙着酒楼的事儿,采园娘子和白芷练习都不多做了,到了晚上就变着法儿做吃的,什么味道大做什么。
大家都以为林瑶不在意丢菜的事了,殊不知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带着人盯着楼下厨房。
老头儿一连三日没吃上,那叫一个气,第三天飞出院子外气的对着后院大门踢了一脚。
林瑶出了门,站在二楼捧腹大笑,院子外的老乞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嘴里还嘟囔着:“小丫头片子,太损了。”
就听少女清脆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
“老头儿,明天早点来,天天这么晚哪里还有吃的留给你。”
老乞丐一听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佝偻着身子便消失在漆黑的巷子里。
第二日林瑶让大家像以前一样正常工作就好。
等到了晚上特意在,酒楼的房间里安排了一桌席面。
天色暗了下来,酒楼外挂起来喜庆的红灯笼,酒楼大门开着,朱小二等在门口。
他们家姑娘说今天有贵客,一会来的若是佝偻着背的老头,就把人请进来。
朱小二从坐着到站着再到来原地踱步,感觉等的自己花都快谢了,终于门口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只见两人衣服上除了补丁便是洞灰扑扑的,身上还隐隐带着些青草的味道和不知什么味道混合在一起,说不上有多难闻,可也没好闻到哪里去。
老者头顶上泛着光亮,两侧的少许头发蓬松着,黑色头发中掺杂着许多白发,有的地方都打了结。
一双深邃的眼睛却炯炯有神,可那满是疤痕的脸却有些可怖,最长的一道疤从眉尾处贴着眼睛直到嘴角。
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和手上更是伤痕累累。
他牵着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男孩,男孩脸上干干净净,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显然来之前是清洗过的。
他皮肤泛着白,那种病态的白,身材瘦削,一双大大的眼睛不难看出跟老者有五分相似。
乖乖巧巧跟朱小二打着招呼。
“哥哥好……”
朱小二儿脸上并没有什么鄙夷之色,依旧像以往一样热络的跟人打招呼。
“我家姑娘一早就吩咐我在这等二位了,老人家快里面请。”
老乞丐声音有些沙哑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朱小二带着人进了包间。
“老人家,你们先坐,我去请我家姑娘。”
两人坐下来,小男孩看着桌上的饭菜吞咽口水。
过了好一会儿,老乞丐摸了摸他的头哑着声音道:“阿桑,等一下,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