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将周显已一案向杨程万提及。杨程万略感为难,看了看自己的腿,叹了一声,“承蒙陆大人照顾,我这腿倒真是耽误事儿了,”
杨岳心中甚为感激陆绎,忙接了话道,“爹,您就好好养伤,这查案有我和今夏呢,”又转向陆绎说道,“有用得着我和今夏的地方,但请陆大人吩咐,我们必不负……”
杨岳话还没说完,袁今夏便伸了胳膊肘碰了杨岳几下,还假意清了一下嗓子。
杨岳不明白袁今夏又要搞什么鬼,便停下来,侧头看着袁今夏,用眼神询问。
袁今夏抬头瞟了杨岳一眼,小声道,“听我的,”将一双小手负在身后,一双大眼睛先是瞟了一眼陆绎,见陆绎也看着自己,眼神马上游移到房顶,嘴角还挂着笑。
“呃?哦,啊,好,”杨岳猜想袁今夏定是有什么想法,嘴里忙答应着,也看了一眼陆绎。
陆绎早已将袁今夏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道,“小丫头又要耍什么心思?这动作倒是有趣得紧,”遂强忍住笑意,问道,“袁捕快可是有什么想法?”
袁今夏听得陆绎终于问到她了,便嘻笑着回道,“大人刚才说将师父借调到锦衣卫,那这段时间师父的俸禄怎么算?”
“待遇与锦衣卫相同,”
袁今夏面上一喜,又问道,“那我和大杨呢?”
“规矩自然是一样的,”
袁今夏笑出了声,再问道,“那大人,查案有补助吗?”
陆绎已经在强忍笑意了,心道,“这丫头难道是钻钱眼儿里了?听到银子便乐开了花儿,可她这神色和动作又甚是可爱,”便回道,“有啊,每个月四两银子,”
袁今夏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还打了一个响指,丝毫没有一个姑娘家应有的矜持。
岑福站在陆绎身侧,听得直皱眉头,稍稍歪了一下头看了一眼陆绎,见陆绎心情似乎极好,心道,“大人似乎对袁捕快格外的照顾,若是以前,有人敢如此说话,大人定会不耐烦,刚刚,大人一张嘴便许了诺,这每月四两银子的补助,怕不是大人要自掏腰包了,”
岑福正想着,便听得袁今夏一张小嘴“叭叭叭”开始表上了决心,“银子倒是次要的,卑职身为公门中人,定然是要以国事为重!大人,哪查?”
陆绎见这姑娘一张嘴伶俐得很,倒是早就见识过了,心道,“查案本是件乏味至极的事儿,如今有了这个小丫头,倒是有趣得紧,” 便随口问道,“十万两修河款由周显已经手,如今却不翼而飞,你说该先查谁?”
袁今夏回道,“大人,那自然要从周显已身上查起,”
“好,那我们便去官牢,”
“是,大人,”袁今夏爽快地应着,同时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嘻笑着看向陆绎。
陆绎嘴角抿了抿,收住笑意,站起身,径直向前走去,余光见到岑福和杨岳也跟在身后。略一思忖,停下脚步,转回头。
紧跟在身后的袁今夏未曾料到陆绎回头,险些撞到陆绎后背,便呼了一口气说道,“大人,您要回身怎么不说一声啊?害得卑职差点撞到您,”
陆绎一顿,这句话似乎很熟悉,那天在船上袁今夏缠着他打听杨程万一事,便曾这样说过,遂假意冷下脸来说道,“袁捕快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袁今夏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嘻笑着回道,“是是是,大人,是卑职的错,卑职光顾着想案子了,”
陆绎不再理会袁今夏,冲着杨岳说道,“杨捕头刚刚接了断骨,行动不便,身边还是要有人照顾才好,杨捕快,你便留下来吧,若是有需要,我让岑福再来叫你也不迟,”
杨岳听罢,感激地看了一眼陆绎,忙行礼道,“多谢陆大人照顾,卑职感激不尽,若有需要,卑职保管随叫随到,”
袁今夏忽闪着大眼睛盯着陆绎,心道,“这陆阎王也很有人情味嘛,以前怎么不觉得?”
陆绎感觉到袁今夏的目光,瞟了一眼。袁今夏忙道,“大人,您放心,虽然师父一身的追踪之术我只学得七八,但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人所望,”
“好!”陆绎简单应了一个字,便又看向岑福,“岑福,你去查一下,官银是由谁负责运送,”
岑福应声离开。
袁今夏回身向杨程万说道,“师父,您好好养伤,”说罢转身跟在陆绎身后向外就走。
杨程万张着嘴,“夏儿”没叫出口,随即轻叹了一口气,心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果然不出陆绎所料,带着这个姑娘查案,属实有趣得很。去官牢的一路上,袁今夏的一张嘴就没合上过。
“大人,这杨州的景致果然好得很,桃红柳绿,咱们京城虽然也好,却比不得这里,”
陆绎看了一眼袁今夏,没应声,嘴角却带着笑意。
袁今夏见陆绎不再冷着脸,也没有表现得不耐烦,胆子便越发大了起来,“大人,您看,这柳枝,柔软得很,小的时候,我常常把柳枝折断,便这样,”说着还小跑着到一株柳树下,用手假装掰了一下,又假装着拧了几下,“大人,这柳枝的皮便会松懈下来,将中间枝干抽出,再在这里刮掉些外皮,便是一个哨子,吹起来极